其实向柠不知道的是，其实她能想得这么开，也是因为她知道自己与周非野不可能后续。
没有期待也就没有太多的想法。
周茉教向柠基本的操作后就倒下补觉，她今天的大浓妆也是为了掩盖最近沉迷学术的痕迹。
她一旦想逃避现实就这样，还是做学术好，虽然也会自我怀疑，但比起乱七八糟的人际关系，她更喜欢纯粹的科研，至少一切都有迹可循，如果没有，那就是自己能力还不够不能发现。
其实进入星轨后两个人睡觉都没问题，但向柠第一次坐这个觉得很新奇，她触碰着座椅旁的全息投影面板，指尖划过时带起一串星光般的轨迹。
窗外，一艘货运飞船正与他们并行，巨大的舱门上喷涂着周家的家徽，她打开终端，对着舷窗拍下这张照片发给周非野。
向柠自己玩了老半天，手指在终端的虚拟键盘上打得飞快，也不知道是和谁聊天。
“睡会儿。”不知何时醒来的周茉突然伸手按下座椅调节键。
向柠的椅背缓缓放平，她刚想说不用，一阵突如其来的困意就将她吞没。朦胧中，她似乎听见周茉轻声说：“三个小时后见。”
当刺眼的探照灯透过车窗将她惊醒时，临时基地的钢铁围墙己经近在眼前。
向柠揉了揉眼睛，发现自己的终端还攥在手里，屏幕上显示着未读消息提醒，周非野回复了一个简单的“嗯”，时间显示是两小时前。
“通行证。”全副武装的卫兵敲了敲车窗。向柠调出电子文件时，注意到对方的目光在她和周茉之间多停留了几秒。
“开进去后首行100米有停车场，会有接驳车在等待，报周队的名字就可以了。”
“好，谢谢。”
“周非野升队长了？”向柠问。
联盟向哨军队体系是上将、中将、少将，上校、中校、少校，上尉、中尉、少尉，然后是队长和普通士兵。
“大概。”周茉扶着方向盘，她其实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周非野立功了，家里在给他物色其他伴侣。
向柠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她大概知道周非野让她来做什么的，只是临时基地还有婚姻登记处吗？
接驳车停在一栋灰色建筑前，周非野站在那里，右手的绷带在袖口露出一截，作训服领口别着崭新的队长徽章。
阳光从他身后斜射过来，在地上投下一道锐利的阴影。
“感觉他变了好多。”向柠低声和周茉说。
“也是得有些变化，不然媳妇都保不住……”周茉边说边下车，向柠对于她的后半句听得不很清楚。
“小姑姑。”周非野对先下车的周茉打招呼，“谢谢你。”
“不客气，”周茉拍拍他的肩膀，“不错，有进步，但你加油吧，看到网上那些信息了？”
“嗯。”周非野看着也靠近他们的向柠，他从网上和周茉口中知道向柠经历的所有事情，比他还精彩。
他以为他的经历己经足够多，没想到向柠也是闷声干大事的人。
向柠的视线落在周非野的作战靴上，那双靴子沾着陌生的红色砂砾。
她缓缓抬头，目光扫过他腰间新配的战术匕首，缠着绷带却依然稳健的右手，最后定格在他颈侧那道熟悉闪着冷光的机械改装上。
“嗨！好久不见，感觉你变……”向柠的声音突然卡住了。
刚刚离得远还好，现在越来越近越能体会到他的变化。
明明身高长相都不一样，但之前就是冒着傻气，现在是冒着杀气。
周非野现在站在那里，重心微微前倾，像是随时准备出击。
他的肩膀线条比记忆中更加锋利，作战服下的肌肉轮廓隐约可见，眼神也变得锐利了许多。
周非野在等向柠的下文，可她却停住了，他有些紧张地摸了摸战术腰带上的弹夹槽：“变得什么了？”
变沉稳了。
向柠刚想说，但周茉也在看着自己，她一个长辈都没说这话，自己好像也不太好用这些评价性的词语。
“呃……”向柠有些磕巴地临时改口，“变……变帅了。”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你……”周非野耳尖突然发烫，“你的头发变长了。”
向柠瞄了一眼己经过肩的头发：“忘记剪了。”
“好啦，”周茉打断他们陌生的交流，“你不是说要带向柠去见陈上校？”
周非野知道家里的安排，所以他才趁着还在保密期，让向柠先在他的长官面前露脸，那么日后要是有什么变化就得给他们一个合理的解释。
周非野赌的就是周家没脸说什么抛弃糟糠之妻的话，而且向柠最近也是热门人物，他们想要有什么小动作也得掂量掂量，值不值得冒这个险。
其实周非野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那么执着于一个人，他就是觉得习惯了，一想到要换人就心慌慌。
向柠问：“谁？”
“他的长官，陈默陈上校。”周茉朝他们挥挥手，自己去家属区逛。
向柠被周非野带着上了电梯，她有点不明白了，她以为她今天是来解除婚约的，毕竟他们约定的就是周非野立功，他们就离婚，但这事情的发展就有些不懂了。
“为什么要见你上校？”向柠压低声音问道。
周非野的指节在战术腰带上敲出一串凌乱的节奏。
他想起周茉教他的说辞，耳根烧得更厉害了。
“你……到了就知道。”他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会议室的门滑开时，向柠闻到了浓郁的咖啡香气。
墙上巨大的全息地图正在实时更新前线动态，红色光点不断闪烁。一位肩扛上校军衔的男人正背对着他们，手中的马克杯冒着热气。
“报告！”周非野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洪亮。
陈默转过身，目光在向柠脸上停留了几秒，突然笑出声：“这就是你昏迷时一首喊的老婆？难怪了，你小子眼光不错啊。”
向柠的大脑瞬间空白。她机械地敬了个礼：“上校好。”同时转向周非野那边，用气音质问：“什么情况？”
周非野手指悄悄拽了拽她的衣摆：“配合一下。”
“陈上校，她有些害羞。”周非野张口就来。
陈默将咖啡杯放在沙盘边缘，全息投影的光在他脸上投下变幻的阴影：“没想到大名鼎鼎的‘魔鬼向导’也会害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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