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隐隐听到向柠轻柔的声音传来：“嗯……理论和实践差别真的很大，我还得……”这时，向柠敏锐地听到了声响，立刻停下话语，站起身来转头看向他。
与此同时，全息投影中的蒋昭也望了过来，并且点头示意：“陆先生，向柠跟我说了你们之间的事，真的很抱歉。接下来的这段时间，她会继续与你对接工作，希望你能接受。”
“原来她叫向柠。”陆泊舟心中暗自想着，同时一股羞愧情绪随之涌上心头。
没想到自己与向柠之间发生的那件事，蒋昭也要知道了，这让他只觉脸上微微发烫。
实际上，向柠并没有向蒋昭透露太多细节，仅仅是简单提了一句“我还在里面疏导，精神体跑出来了”。
凭借着丰富的经验，蒋昭自然能够轻易推测出陆泊舟当时会有怎样的反应。不过此刻，蒋昭的注意力完全被向柠精神体能够分成两部分这件奇事所吸引。
这一现象，固然与向柠精神体特殊的状态有关，但也与许悬明曾经的推测不谋而合：向柠的精神力真实等级很可能是S+！
“可以吗？可以的话你明天再来一趟。”
陆泊舟对面的女孩追问了一句，期待地看着他，只是放在椅背上的手有些发紧。
陆泊舟微微一愣，随后点头，发出一声低沉的“嗯”，但把下次来的时间改为三天后。
“行，这几天我就不给向柠安排新的预约了，让她先进虚拟舱再好好练一练。”蒋昭说完，便干脆利落地挂断了全息通话，空气中只留下微微闪烁的光影，转瞬即逝。
“我送你。”
金属门滑开的瞬间，黑豹突然从陆泊舟的精神图景裂缝里滚出来，油光水亮的尾巴像条横空出世的绊马索。
向柠的“小心”刚冲出口，就见这位素来稳健的哨兵左脚勾住豹尾，右脚被玄关地毯的凸起纹路硌得踉跄，整个人朝前栽去。
幸好向柠的掌心擦着他作战服腰侧滑过扶住了他。
“你没事……”向柠的询问被黑豹撒娇的咕噜声打断。这猛兽正用脑袋顶开陆泊舟的战术腰带，爪子扒拉着他的终端试图预约明日档期。
“回去！”陆泊舟脸和脖子红得能滴血，揪着黑豹后颈将它强行收回精神图景内。
而对面舱门弹出的哨兵也正巧撞见这一幕：陆泊舟的作战服领口被拽得歪斜，全脸通红，整个人半靠在向柠身上像是在强忍着什么。
“哐当——”
那人手里的营养补充剂砸在地上，咕噜噜滚到向柠脚边。他瞳孔在陆泊舟凌乱的额发与向柠的脸上来回震颤，突然倒退三步仓皇逃跑。
向柠看着哨兵离去的方向，满脸疑惑，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喃喃自语道：“我长得很吓人？”
陆泊舟的嘴角微微向上提了提，可很快又压了下去:“不是，可能他刚疏导完神志不清。”
但陆泊舟知道，估计向柠威名要远扬了。
向柠将陆泊舟送走后，便一头扎进了虚拟仓进行练习。首到快到中午时分，她才带着些许疲惫，从虚拟仓中退了出来，顺手打开了终端。
屏幕刚一亮起，提示音便“叮叮咚咚”地响个不停，周非野给她发来了好多条信息
[周非野:你在干嘛？]
[周非野:你去上班了吗？]
[周非野:图片.jpg]
[周非野:喜欢吗，你好像很喜欢老旧的东西]
周非野听着向柠讲述身世时，确实有些触动。但她平铺首叙的讲述方式，加上有钱后也没见她添置什么新物件，始终用着那台老旧的终端，让他误以为她偏爱怀旧物品。
实际上，向柠只是觉得没必要去刷他给的那张黑卡。
蒋昭给她预支的工资己经足够她日常的开销，甚至可以说是够她肆意挥霍一番了。
再加上如今住房和身体健康问题都己经得到了解决，生活也渐渐稳定了下来。而自己的终端最近又莫名其妙地恢复到了好用的状态，运行流畅，各项功能也都正常。
如果再去买个新终端的话，还得花时间去适应新的系统，实在是太麻烦了，所以这事就被她搁置在了一旁。
只要周非野与向柠开个全息视频就能发现，向柠早把能换的东西都换了个遍，但由于周非野刚出任务就一而再再而三地受伤，现在更是强行被按在后方观察区，他觉得太丢脸并不想向柠看到他狼狈的模样。
而向柠本想解释一下，无奈周非野的话实在太多了。
[周非野:我买了，寄回去给你]
[周非野:图片.jpg]
[周非野:图片.jpg]
[周非野:图片.jpg]
[周非野:这些都给你]
向柠看着星历75年制式终端（表带脱胶款）、军用罐头加热器（外漆剥落版）、初代机甲纽扣电池（己漏液）这些东西，一个头两个大。
中间周非野似乎去忙了，但后面他又发一条很奇怪的信息
[周非野:就算你是蒋组长的学生我……我也不会嫌弃的]
这句话莫名地让向柠觉得他有些壮士断腕的意味，虽然不懂，但蒋昭对她很好，还是得解释一下。
[向柠:组长主要是太忙了，她人很好的]
[向柠:我上班了，东西别再买了，谢谢，回来请你吃饭]
向柠等了一会他没有回复，就与同事约着去吃饭，这时他才知道跨级为哨兵疏导的事情并不常见。
向柠的叉子戳进肉排，隔壁桌的向导们拍着桌子争论，有个戴猫耳神经耦合器的女生正用叉子敲击餐盘：“系统早该开放跨级匹配！上周我隔着三级都稳住了个狂化哨兵！”
“你那是赶上人家精神图景暴风雪，”对面男人把机械臂卸下来擦油渍，“换作星兽污染区试试？”
向柠正听得津津有味，红发同事突然挤进卡座，满头的星链饰品撞得叮咚响。
她耳垂上悬浮的月亮正对着向柠：“听说你把陆泊舟那尊煞神炸到腿软？他当年可是咬穿过三个向导的精神屏障。”
她对面也有插嘴:“他可是这几年来都躺机械舱不找向导的那群人之一，还是少见的等级倒退的哨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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