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应该说‘请’。」
一阵微风拂过，龚玉生感觉到身边站了个“人”。
“有好事儿叫你一声就不错了。”他伸手逗了逗笼子里愤怒的金丝雀，随即扯着身边垂坠下来的长袍借力站起来。
龚玉生和那“人”面对面站着，半晌，他才嗤笑了一声，
“你的状态看起来不是很好，此界的天道意志。”
面上戴着遮眼白绫的青年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并没有否认他的话。
「你叫我做什么？」天道意志不急不慢的问，祂方才听的清楚，笼子里那个应该快出来了，到时...
“你存在了三千多年，却连自己为什么对张家人进行‘天授’都不知道，想来是有东西限制了你。”
他编的故事能被天道意志承认，说明祂自己都不知道在此之前为何会对张家人进行天授。
而且看情况，“天授”的大概方向是祂的意志，可具体内容却被不知名的第三方给篡改了。
“这玩意儿在通过我收集世界之子的情感，你说，这合法吗？”
龚玉生眉眼弯弯的靠近面无表情的天道意志，看对方被掩在白绫下的睫毛颤了颤。
「那又如何。」
“合作吧，你截取这玩意儿的后台，改变能量流向。”
他抬起手，无端带着些亲昵的抚上了祂的脖颈，对方没有任何反应。
龚玉生手下一个用力，额头抵上祂的额头，轻笑道，
“我来供养你。”
蔚蓝色的天光被浓缩在了一双眼瞳中，白绫后，那双眼缓缓睁开。
「你想要什么。」
祂看着他黝黑一片的瞳孔，突然有些疑惑这个人究竟想要做什么。
“我只需要你迅速成长起来，这个交易，你稳赚不赔。”
无论对方信不信他，他都笃定这个交易会成立。
因为明面上的主动权他全部交给了对方，甚至不图任何报酬。
「...你欺骗过我，我又如何能信你。」
“你只需要做选择，别废话。”
龚玉生谈判的资本在于，天道意志急需要突破某种东西的阻拦成长起来，否则...
“你也不想被取代吧...”
他轻柔的语调毫无威胁性，却首击天道痛处。
一只手按住了他的后脑，用力的将他的额头抵上对方的。
金色的丝线在龚玉生的意识深处穿梭。
「别抗拒。」
龚玉生垂下眼，放开了意识空间的权限。
【你干什么！你不想回去了吗？！天道会用因果把你绑在这里绑到死的！！！】
系统察觉到有东西在入侵它留在龚玉生意识里的后台代码，立马发出尖锐的暴鸣声。
越来越多的丝线把两人包裹住，像一个密不透风的茧一样。
系统开始破口大骂，骂的内容包含了龚玉生的祖上八百代。
可随着丝线的数量增加，它的辱骂开始断断续续，连系统本体都像接触不良一样闪烁起来。
【你不得好死...】
最后一句反而语调平淡下来，此后系统就没了声音。
「我赐予你行走此界的权利。」
天道看着龚玉生，缓缓后退一步。
「它只能收集个体的情感，但我可以让你收集群体的情感。」
「我突破屏障的那一天，会送你回家。」
到底是本土的天道，出手就是大方。
龚玉生摸了摸额头的中心，那里还带着另一个人的余温。
“留一道意识陪我聊天吧。”龚玉生笑眯眯的说。
留一道意识是给双方的保险，这样大家都放心。
天道的身形己经开始透明，风中传来祂答应下来的回答。
【弥天大谎系统（天道意志版）竭诚为宿主龚玉生服务。】
龚玉生提起那个金色的鸟笼，看着里面一动不动的金丝雀，勾起了一个笑容。
对着鸟笼使用了另一个道具，将其转化为银色素戒的形状，套在了自己的左手中指上。
这道具哪哪儿都好，就是使用以后会有一句羞耻至极的口头禅这一点，很考验人的脸皮。
“我深爱的未婚妻吗？”
他眼神中带着一股子深情款款的味道看着那戒指。
作为人设的一部分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龚玉生伸了个懒腰，开始接收新的系统发过来的记忆。
“那上三门为官，军爷戏子拐中仙，正如烟上月。那平三门曰贼，阎罗浪子笑面佛，正如杯中酒。那下三门经商，美人算子棋通天，正如花下风流。”
“八爷，你是算命的，你信这些，我理解。但我不信，我张启山的命是用来破的。”
“前面没路，重新挖一条出来，先人留给我们的手艺不能白费。”
“红家下斗，身若浮萍，足不履地。”
“六爷我只欠人命不欠人钱。”
“好啊，我陪你，陪你千秋万代，陪你亘古亘今。”
...
龚玉生揉着眉心消化在里面看到的内容，任务对象变多了，记忆自然也变多了。
但是要总结也很容易。
“长沙九门，这个时代的世界线是围绕这群人进行的啊...”
那就先随机挑个幸运儿下手吧，看看是哪个倒霉透顶的先遇到他。
“系统，指路。”
毫不客气的指挥着新上任的世界意志，龚玉生开始了下一阶段的计划。
【知道了，你走就是，我可以更改你的潜意识，把最近的任务坐标作为目的地。】
龚玉生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随便挑了个方向走。
“你倒是比007好用的多。”
毕竟007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得靠他自己。
【...你为什么笃定它在骗你。】
天道意志岔开话题开始聊天。
“嗯...从它自我介绍开始就不对劲了，它的商城也很杂乱，很多东西连它自己都不知道有多超标。”
就比如他买的那些小破烂，看着很抽象，实际上都是阉割版概念性武器。
“也不知道有多少系统遭了它的毒手。”隔一阵子就消失，消失回来说话就会奇奇怪怪，不像是加载模板，倒像是——
消化不良。
很地狱的说法，但实在是既视感太强了。
【你骗我，就不怕我不是新生的世界意志吗？】
龚玉生笑笑。
“大概是，我看到了世界的尽头吧。”
他仰头看着天空，仿佛在和祂对视，
“没有我插手，你会死的很惨。”
被扭曲的××替代，世界线进行到最后，将会是一场妖魔的狂欢。
【...你的目的不是回到原世界。】
之前只是猜测，现在祂能笃定，这个人类有别的图谋。
“骗骗系统也就算了，怎么你也信了？”
他花那么大的功夫骗这些权柄，怎么可能只为了回家。
对方似乎有点无语，沉默许久才说，
【你的计划里，我多久以后能突破那层屏障？】
龚玉生思考了一下，淡淡的来了一句，
“不过百年，我让你成为完全体。”
【...】
【我信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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