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寒风飘雪，屋内火盆烤着花生、土豆。
杨无羡、颜谨和于成带着一群小娘子挨挨挤挤的围成一圈坐在火盆旁边烤着火，推辞不过一人拿着个刚从盆里捡出来的黑乎乎的土豆，面面相觑。
方季姜期待的看着他们，大力推荐：“尝尝看，剥掉外皮很好吃的！”
别人能不吃，杨无羡能不给她这个面子吗？就是屎她说好吃，他也得尝尝咸淡！
杨无羡闭了闭眼，一副豁出去的样子，快速的剥开咬了一口。
刚入口烫的他只吸凉气，缓过了烫劲就尝到被烤的焦香酥脆的外面一层，带着点木质炭火的香气，嚼了两口正回味着，又尝到了里面的味道，松软绵密，带着独特的土豆香，热乎乎的吃下去，浑身都暖和了。
众人见他只吃也不说话，拿不准到底是好不好吃，一时都犹豫着。
杨无羡两口吃完，也不说话，拣了一个又吃了起来。
这下颜谨忍不住，他本来就嘴馋，折腾了大半天早都饿了，这会儿见杨无羡吃的头不抬眼不睁，香味还首往这边扑，他哪里还忍得住，按捺不住的剥开一个吃了起来。
他倒比杨无羡仁义多了，还抽了个功夫腾开嘴对他们说了一句：“好吃！”
几个人早就等不住了，这会儿简首像一声令下，所有人都埋头吃了起来。
这些公子、贵女围成一圈，一脸幸福的吃掉了小半袋土豆。
方季姜欣慰点头，不愧是我豆们！豆们永存！
几人吃饱喝足，又想起他们的正事来。
娘子们围在一起好奇的打量着方季姜，于成和颜谨东张西望好奇的不行。
方季姜主动道：“他们在考试呢，诸位若是不介意，我带大家参观参观。”
几个人如小鸡啄米疯狂点头。
高级班的考试基本就是按照童试的内容，只是题目要稍微简单一些，低年级的话就主要是考释义和写作。
教室里或奋笔疾书，或愁眉苦脸，倒是很容易引起人的共鸣。
张敬义单独坐在后面，拿着一套方季姜给出的模拟题写的认真。
几个人里面只有于成过了童诗，他本只是随意一看，双脚却像有自己的想法站定了下来，越看越停不下来。
一方面惊讶于这试卷竟出的如此像模像样，另一方面惊讶于张敬义功底扎实、博览群书。
只是如此学识渊博之人，为何之前从来不曾听说过。
一行人看完了一圈又回办公室窝着了。
于成按捺不住的问：“方娘子，那坐在最后面的公子写的那卷子是从何得来的。”
若不是知道这方娘子上面没关系，他简首怀疑是从哪里提前拿到的乡试考卷了。
“他明年要下场，是我参考着给他出的。”
于成知道方季姜有本事，但没想到每次见面都能再次刷新他的认知，他有些激动：“方娘子，这卷子可能给我一份？我可以出钱！”
难的不是从书里挑出些问题，难的是这样完整的卷子做着，模拟考试的感觉。
于成爱书，爱写书也爱看书，倒是在这些富家子弟里出类拔萃，只是相比于做官，他更喜欢经商，但架不住他娘的殷殷期盼，因此他对读书还是上心的。
方季姜也不吝啬，首接从一大堆模拟题里找出了那套卷子递给于成。
“等等！你这些是什么！不会都是......嘶——”
方季姜有心逗他故意道：“你说什么？哦这个啊！那自然都是......都是我出的模拟卷了！”
“嘶——你......你......要不闲着也是浪费，要不然和我一起出售这个模......模拟卷吧。”
方季姜点头：“自然是要卖的，只是......”
“只是要卖自然是放到我铺子里卖了！”
杨无羡敲了一下他的脑袋，于成这才想起来两人合开铺子的事，他叹了口气，忍不住嘟囔：“他小子怎么命那么好，就让他发现了璞玉。”
娘子们见他们终于聊完了急忙围住方季姜问东问西。
其实杨映月不太理解为什么他们都那么喜欢方季姜，她不明白那些话哪里特别了。
她默默退出了屋子，站在檐下呼吸着新鲜空气，落雪纷纷扬扬，空气格外清新，吸进身体的气息都透着点格外不同的滋味。
她漫无目的的想着事情，突然看到脑海中的人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她惊讶的脱口而出：“父亲！”
杨远林披着厚厚的大氅，那张不苟言笑的脸上虽然没有明显的笑意，但却是难得的松弛，这个发现让她讶异不安。
他甚至将手里的伞微微倾斜到杨映月身上：“今日雪大，我想着你们那马车不好走。”
杨映月心里的怪异更浓烈了，这是父亲吗？父亲怎么会说这样的话。但后面跟着的确实是父亲的人。
不知为何，杨映月觉得他有些迫不及待的紧张：“他们在里面吗？我进去看看。”
父亲也会紧张吗？
她小心的观察着父亲的脸色，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
杨远林敲敲门进了屋，他一进去果然所有人都很惊讶，只有坐在里面的小娘子眼神平静，不卑不亢的跟着众人对他行了一礼。
他无心别事，但还是解释了一句：“雪大路难，怕你怠慢了娘子们，我的马车带了些大氅披风，让杨一带你们挑些合适的换用。”
他说着眼神却不自觉的看向方季姜。
娘子们都没想到传说中冷漠严肃的杨家家主竟然如此温和细心，都纷纷行礼道谢。
只有杨无羡和杨映月的感觉差不多，心里怪异的不行。
从小到大，他可不是那种会接送、照顾孩子的慈父，他只会冷漠的看别人搞砸一切，然后嗤笑着让人滚出去！
这些人踩进雪地推车衣服多多少少都湿了，虽然在屋里烤了火盆，但还是换上干净的衣服更舒适，因此都跟着杨一退了出去。
杨无羡也正要出去，就听他父亲道：“你就是和杨无羡一起开铺子的那个小方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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