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蒙蒙亮，方家大瓦房门前就开始聚集起人排起了长队。
虽然天色尚早但各个精神，每个人的篓子里都装的满满的。
天亮起来，方家大门开了，付云清和付南风手脚利落的收齐了村民手里的碱蒿子。
“婶子，今天来的这么早啊。”
“是呀，白天还要做活呢，你看我摘的，没有一点杂草，我挑的可仔细了。”
“确实好，婶子您这有二斤了，给您3文。”
“好好，对了前几天说的那什么面......面啥来着？结果怎么样了，我家那个选上没？”
“婶子，那叫面试。您别急，人还在确定呢，如果选上我们会第一时间告诉您的。”
“哎，好孩子。对了，小方老师要这些杂草干什么？”
付南风回答的滴水不漏：“小方老师的事我们哪里知道，她自然有她的道理，我们跟着赚钱就是了。”
这年头攒钱不易，再说盐蒿子就是长在荒地上的杂草，又不能吃，能拿来换钱简首是无本万利，整个村里都喜气洋洋的。
“就是就是，读书人的事我们哪懂。”
“大娘们，竹子、破麻布、碎布头、楮树皮这些我们也都收！”
“好！我给拿去。”
钱虽然不多，但是攒下来到过年的时候各家都会宽裕不少。
现在全村最贫穷的就是方季姜了。
因为勤工助学和奖学金制度，书院每个月花钱如流水，靠着方季姜拼命抄书赚的钱根本不够用。
资产每天都实现负增长。
生活越来越有判头。
为了弥补亏空，方季姜准备把造纸提上日程。
那边盐蒿子收的如火如荼，村里男女老少齐上阵，这边赵有金父子也靠着方季姜的图纸研制出了水转翻车。
传说落溪村就是因山上灵泉汇聚成溪而得名，青山隐隐，溪水如玉带穿行，很是漂亮，也滋养了这个小村庄。
在这小河边安上水车借助水力进行捣浆，不仅可以节省人力还能大大提高工作效率和质量。
就拿制纸来说，用水车代替人类捶打可以大幅提高纤维粉碎效率，使纸张更加细腻。
河边不只有方季姜和赵有金父子，还有里正、王有铁和村里几个干活的好把式。
这水转翻车要是成了，可不仅是造纸省力，村子里田地的灌溉也都方便了。
“真能成吗？就这么个水车以后浇地就不用人了？”
“你看着就是了，方丫是个有本事的，我觉得能成。”
里正一辈子什么风浪也见过，这会儿竟然忍不住紧张起来，他不住的抽着烟，看着在河边忙碌的方季姜。
读书是真有用啊，看看这方丫，老方家的祖坟是冒了青烟不成，以后他死了也要埋到旁边。
王有铁他们三三两两的聚一起，眼神也是有意无意的瞟。
水转翻车的实验位置选在了方季姜家的瓦房附近，这边地势高水流湍急，而且以后方季姜要把造纸厂设在这边。
等一切调试好，水流带着水轮开始缓缓活动。
在场的所有人都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水轮成功的转了起来，轮轴上的木片舀起水流入了预先挖好的水渠中。
“成了！”
不知道谁先喊了一句，在场的众人都欢呼了起来。
除了赵有金和方季姜，其他的几个都是三十往上的，但个个脸上都是毫不掩饰的喜悦。
这些大人都难得不稳重的手舞足蹈起来，那是对土地、对粮食真心实意的热爱。
方季姜也笑起来。
这些都成了，方季姜得起工坊了。
村里盖房子基本都是互帮互助，不收工钱，但主家要管好酒好饭。
一听是方季姜要找人盖房子，村里有空的没空的，但凡能干点活的都去了。
方季姜本来就是盖作坊，不要求建的多好，只要求坚固，因此全村人众志成城，一天房子就拔地而起了。
看来基建狂魔的基因从几千年前就刻在骨子里了。
方季姜让人从城里买了肉和酒，还去山上找蒋家买了些野味。
这次有付南风帮忙，又是提前准备，做起来更是得心应手。
房子盖好了，方季姜又让他们顺便帮忙在瓦房里盘个炕，这里的冬天可没有地暖空调，她必须防患于未然。
这会儿盘炕大概没流传到清平县，说起来火炕村里人都不明白。
好在赵有金他爹是个技术工种，并且经常接触方季姜的奇思妙想，因此在她详细的描述下还是带着人有模有样的干了起来。
方季姜一开锅那香味就飘出来了，只把在屋里盘炕的人都闻得饥肠辘辘。
“快干，早点收工吃饭啰！”
早早来帮忙的妇人也想着方季姜这口了，这次可不管付南风怎么劝说都没有出去休息的，厨房里挤得满满当当，首把付南风都挤出去了，个个都想抢占个好位置围观方季姜是怎么做饭的。
自从上次在方季姜家吃过一次后，回去再吃自家的饭那可真是寡淡无味，只是家里有锅的回去也自己试了，油热不起来根本炒不熟菜。
好在方家大瓦房离着远，不然天天做饭那味道一飘，他们可受不了。就这样一到饭点，就可以看到好多人就那么不约而同的无意散步到瓦房附近。
当然全村最受到羡慕的就是能每天在瓦房吃一顿午饭的大孩子们了。
这会儿终于得了机会，大家一边仔细观摩一边在旁边忙着有意无意的打听。
“小方老师你们这锅哪儿买的，我们怎么做不出那个味呢。”
一有人问起来，厨房里大大小小的全看过来了，甭管手里在做什么，耳朵都竖得高高的。
方季姜又一盘菜出了锅，色香味俱全。
“这是隔壁大河村孟铁匠那里买的，它这锅改良过，所以才能炒菜。”
“怪不得呢。”
所有人都在心里疯狂记笔记。
方季姜突然有一种当上了种草博主的感觉，为每个家人谋福利是职责，那话不自觉就说出来，“去了报我名字有优惠。”
一群人喜不自胜：“那感情好！”
这话说到家人们心坎上了，如果这会儿有办法点关注的话，她们肯定都给方季姜点上了。
那边在盘炕的男人们也都有点神思不属，心里惦记着自家婆娘到底有没有打听到消息。
能不能每天吃上好吃的饭就看她们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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