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AK-47的震得人耳膜生疼，脚下的地皮都在抖！
王老五扣着扳机，三十发子弹泼水似的扫出去，百米外的厚木靶子瞬间被打成了筛子！
“嘶！爽！真他娘的爽！”
王老五把空弹匣一甩，兴奋得满脸通红，对旁边绷着脸的黑夫吼道：
“这铁疙瘩比火铳快十倍！百米外都能取人命！
咱那老火铳跟烧火棍有啥两样？神仙放屁也没这动静大啊！”
黑夫却攥着发烫的枪管，盯着靶子上，密密麻麻的窟窿，眉头拧成了疙瘩。
闷声道：“厉害……是厉害。杀人，比杀鸡还利索。”
“可这算哪门子厮杀？没有弓弦的劲道，没有长矛破风的声响。
扣一下指头就完事儿？杀敌变得跟玩似的，战士的血性都喂狗了？”
“嗤！”
旁边玄甲军校尉过来，抱着胳膊，满脸优越感地插嘴，
“哟？秦军的老爷们儿，玩不转这精细活儿了？嫌没味儿？听说你们只会举着破戈往前冲，见不得这精细玩意儿？”
“找死！你说甚？！”
黑夫伸手去摸腰间佩剑——却摸了个空。这才想起！佩剑早被收缴。
死死盯住那唐军校尉，咬牙到：
“秦剑饮血时，尔等祖宗还在吃奶！可敢与某，手上见真章？！”
“干什么！枪放下！都给老子立正——！！”
陈阎王（士兵背地里给陈少尉起的外号）黑着脸，像阵风一样刮到两人中间，
“训练场私斗？活腻歪了？！唐军那个，嘴欠是吧？武装越野，五公里！立刻！滚！”
他手指一转，戳向黑夫，
“秦军的，想动手？行啊，陪他一起！五公里！跑不完别想摸枪！”
争吵才以五公里惩罚告终。
夜幕降临，废墟训练场被夜色覆盖。
“娘咧……这、这莫不是闯进阎罗殿了？”
刘三这个来自大明卫所的兵油子，把那劳什子“夜眼”——教官说叫夜视仪——扣在头上。
眼前的世界呈现一片幽绿！
断壁残垣的模拟废墟，在绿光下扭曲蠕动，更要命的是耳朵里，那呜呜咽咽、忽远忽近的……
分明是鬼哭！是僵尸在坟地里磨牙的动静！
刘三腿肚子转筋，死死抓住旁边王老五的胳膊，声音抖得不成调，
“老王！这绿光...莫不是阴曹地府的引魂灯？
王老五的胳膊被刘三攥的生疼，对方指甲几乎掐进肉里。
王老五自己也头皮发麻，头上冒着冷哼，却强装镇定：
“放屁！这是仙家宝贝！这是夜眼，开了天眼懂不懂？能克敌制胜！给老子稳住！”
他把科技当成了玄学救命稻草。
“嗤——！”
突然，刺耳的声音响起，几颗烟雾弹炸开！
“烟雾！敌袭！警戒！”
教官的吼声在耳机里炸开。
刘三的夜视仪里，扭曲的假人靶位像极了书中记载的厉鬼。
“啊——！！！鬼！有鬼啊！绿皮鬼影！在烟里飘！！”
刘三喉咙里发出非人的嘶吼，理智的弦，嘣地断了！
他忘了瞄准，忘了训练，只剩下最原始的求生本能——干掉那“鬼”！
疯狂扣动扳机！
“哒哒哒！”
子弹擦着黑夫头皮飞过，在墙上凿出火星！
众人抱头鼠窜，混乱中又响起零星枪响。
灼热的子弹风暴在狭窄空间里疯狂肆虐！
死亡的尖啸擦在夜间回荡！
“趴下！！！”
黑夫反应快到极致，怒吼着像块巨石般将身边两人狠狠扑倒！
“噗噗噗噗！”
一串子弹几乎是贴着他们后背擦过，狠狠凿在后面的混凝土墙上，火花西溅，碎石乱崩！
“刘三！我祖宗！停火！你他妈疯魔了？！”
王老五魂飞魄散，对着通讯器嘶声裂肺。
混乱中，被惊吓的其他士兵也“砰砰”走了火，流弹乱窜，场面彻底失控！
烟雾未散，陈少尉跑过来，一脚踢翻刘三的枪，枪管还在发烫：
“蠢货！你差点打死自己人！”
他揪起瘫在地上尿裤子的刘三，某个唐军士兵憋不住的嗤笑一声，而后赶紧闭嘴。
陈少尉看向他扫射的方向，假人靶子完好无损，墙壁上却布满的弹孔。
再次踢了一下，刘三脚边的枪，愤怒的对吼道：
“刘三！睁开你的狗眼看看！”
他指着地上那几个差点被打成蜂窝的士兵，
“就因为你那点可笑的迷信！因为你像个娘们儿一样被吓尿了裤子！
因为你他妈的忘了自己是兵！你差点亲手把你的袍泽兄弟，送去见阎王！
知道战场上这会怎样吗？你会害死所有人！一个不留！”
转身对着所有人怒吼，
“这不是什么狗屁仙术！更不是阴曹地府！这叫科学！
是让你们在夜里也能看清敌人、保住狗命、把敌人送去见阎王的家伙什！
连这点绿光都怕？连扣扳机的规矩都守不住？行！”
他指着训练场外无边的黑暗，吼道，
“现在就给老子滚！滚回你们那刀枪不入、神神鬼鬼的老家去！
别在这里浪费老子的子弹，更别在这里，害死你们的兄弟！听明白没有？！”
死寂！陈阎王的目光，狠狠烙在每个士兵的心上。
这冰冷的铁疙瘩和这要命的训练，比任何沙场刀锋，都更让人胆寒。
黑夫沉默攥拳，其他士兵低头反思。
在众人沉默时候，训练场的广播突然炸响：
“今日基础训练结束，明日凌晨五点，全员进入实战模拟区！
记住——在这里，你们的每一个错误，都会要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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