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承煜箭伤未愈，府中却暗流再起。虞清歌刚从库房取出验毒的银钗，青黛便匆匆来报：“王妃，地牢传来消息，柳侧妃昨夜发了疯病，哭喊着要见王爷，还说有关于‘母蛊’的要事禀报。”
“疯病？”虞清歌指尖转着银钗，眼底闪过疑虑，“她被锁魂链捆着，连老鼠都跑不进地牢，哪来的机会装疯卖傻？”
她起身时，萧承煜正披着外袍站在门口，玄色衣袍衬得脸色愈发苍白，却固执地要跟着：“地牢阴寒，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
“太医说你需静养。”虞清歌伸手想推他回房，却被他反手握住手腕。男人掌心带着药香，语气不容置疑：“要么我陪你去，要么你现在就把地牢钥匙给我。”
两人抵达地牢时，浓重的霉味混着药气扑面而来。
柳紫玉被锁在最深处的囚牢，发髻散乱，嘴角却挂着诡异的笑，见他们走近便疯狂摇晃铁链：“萧承煜！虞清歌！你们以为赢了吗？母蛊根本没死！”
虞清歌将银钗递进牢门，指尖点在柳紫玉腕间的青紫勒痕：“装疯卖傻给谁看？那日破庙的母蛊明明被我碾死了。”
她突然凑近铁栏，声音压得极低，“还是说，你想借疯癫之语，给藏在地牢的同党传信？”
柳紫玉瞳孔骤缩，随即笑得更疯：“同党？哈哈……我的同党早就死光了！倒是你们，很快就要给太子殿下陪葬了！”
她突然剧烈咳嗽，咳出的血沫溅在稻草上，“咳咳……那母蛊……在我贴身的香囊里……你们谁也没发现……”
萧承煜眸色一沉，玄冰剑瞬间出鞘，剑气冻住牢门锁链。虞清歌却按住他的剑鞘，对狱卒道：“把她的香囊搜出来。”
狱卒刚要上前，柳紫玉突然扑到栏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飞快道：“子时三刻，东宫火起，救我……”
话音未落，她猛地撞向铁栏，额头撞出鲜血，瞬间昏死过去。
“她在传递消息。”萧承煜揽住虞清歌后退半步，玄冰剑划开空气，“刚才咳嗽时的唇语，除了‘子时’‘东宫’，还有个‘兵’字。”
虞清歌指尖着银钗上的黑渍——那是刚才柳紫玉咳血时溅上的，用指甲刮下一点，银钗竟微微发黑：“她中了慢性毒药，发作时会神智不清，看来太子早就留了后手，想让她做最后一枚弃子。”
她转身往外走，“子时东宫放火，是调虎离山计，他们真正的目标怕是城郊的兵器库。”
回到卧房时，萧承煜突然捂住胸口咳嗽起来，帕子上染了点血迹。虞清歌立刻扶住他，眼眶泛红：“我去叫太医！”
“不用。”萧承煜拉住她，从怀中掏出那本兵器库账册，指尖点在“西山密道”西个字上，“柳紫玉的话半真半假，子时放火是真，但放火的人是太子安插在东宫的死士，目的是引开禁军，好趁机炸毁兵器库销毁罪证。”
他抬头看向虞清歌，眼底闪着狡黠，“我们不妨将计就计。”
虞清歌立刻会意，取来纸笔写下密信：“我让暗卫伪装成太子死士，假意配合放火，实则在密道出口设伏。你留在府中坐镇，我带一队人去兵器库。”
“不行。”萧承煜立刻否决，将密信折好交给暗卫，“你去东宫附近接应，我带亲卫去兵器库。”他捏了捏她耳垂，语气是藏不住的担忧，“东宫才是真正的险地，太子定在那里设了连环计。”
虞清歌望着他苍白却坚定的脸，突然踮脚在他唇上咬了口：“那你答应我，不许再硬扛伤毒。”
她从袖中掏出个小巧的瓷瓶，里面是特制的解毒丸，“每隔一个时辰吃一粒，若是敢忘……”
“若是敢忘，任凭王妃处置。”萧承煜低笑出声，将瓷瓶塞进怀中贴身收好，“那你也要答应我，见到东宫起火就立刻撤退，不许逞英雄。”
夜色渐深，王府的灯笼在风中摇曳。虞清歌看着萧承煜带亲卫离去的背影，握紧了腰间的软鞭。
她知道，子时的东宫必定火光冲天，但这场由柳紫玉临终（实则伪装）的求救信号引发的暗战，才刚刚开始。
而她与他，一个守外，一个安内，定要让太子的最后一搏，彻底化为泡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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