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西合时，皇宫的宫灯次第亮起，将太极殿照得如同白昼。
今日的庆功宴办得格外隆重，萧承煜捧着兵符复命后，陛下龙颜大悦，特意下旨让皇亲国戚齐聚一堂。
虞清歌坐在萧承煜身侧，指尖把玩着酒杯，眼角的余光始终留意着角落里的柳紫玉。
柳紫玉竟被放出来了，穿着身素色宫装，发髻上只插着支银簪，看起来楚楚可怜。
可虞清歌分明看到她袖中闪过的银光——是淬了剧毒的发簪，与前世刺向自己心口的那支一模一样。
“在想什么？”萧承煜替她夹了块水晶虾饺，低声道，“柳紫玉被卸了关节，手里就算藏着东西也伤不了人。
暗卫己经盯着她了，她动不了你。”他指尖在桌下轻轻碰了碰她的手，温热的触感驱散了她心底的寒意。
歌舞正酣时，皇后突然被押了上来。她华贵的凤袍沾满尘土，发髻散乱，看到萧承煜时突然凄厉地尖叫：“是你！是你陷害哀家！哀家的珩儿……你还我儿的命来！”
侍卫刚要堵住她的嘴，柳紫玉突然“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哭得梨花带雨：“陛下！臣妾有话说！太子哥哥不是自尽的！是……是王妃姐姐让人在牢里下的毒！臣妾亲眼看到她的侍女给牢卒塞银子！”
满殿哗然，所有目光都聚焦在虞清歌身上。虞清歌放下酒杯，缓缓起身：“侧妃娘娘这话可有证据？我的侍女青黛从昨夜到现在都在王爷身边伺候，宫里的太监宫女都能作证。倒是你，”她目光如刀，“方才给陛下敬的酒里，是不是加了些不该加的东西？”
这话一出，太医院的苏院判脸色骤变，刚要缩到人群后，就被暗卫揪了出来。虞清歌掷出一枚银针，精准地刺入苏院判的手腕，一个小瓷瓶从他袖中滚落，里面的液体散发着杏仁味——是剧毒鹤顶红！
“苏院判，”虞清歌步步紧逼，“这毒是你给柳侧妃的吧？就像你给皇后配养蛊药引一样，都是柳家的吩咐，对吗？”她踢开瓷瓶，“暗卫在你家地窖搜出了账本，上面清清楚楚记着你替柳家毒害忠良的次数，需要我念给陛下听吗？”
苏院判在地，瑟瑟发抖：“是……是柳大人逼我的！他说要是不从，就杀了我全家！”
柳紫玉见势不妙，突然拔出发簪就往虞清歌心口刺去：“贱人！我杀了你！”她的动作却比平时慢了许多，显然软骨散的药效还没完全过去。虞清歌侧身躲过的同时，软鞭如闪电般缠住她的手腕，发簪“哐当”落地，尖端的毒液在地上烧出个小坑。
“还敢狡辩？”虞清歌一脚踩住她的手背，“这发簪上的毒，与太子殿内的毒素一模一样。你和皇后勾结，先毒杀太子再嫁祸于我，真是好手段。”她从袖中抽出柳紫玉与太子的私情信，“这些信足以证明你们私通，再加上兵符案，柳家通敌叛国的罪名，算是坐实了。”
柳紫玉看着那些信，脸色惨白如纸，突然疯狂地大笑起来：“坐实又怎样？我柳家还有三万私兵在城外！只要我一声令下，他们就会杀进来！这皇宫，这天下，迟早是我们的！”
“是吗？”萧承煜终于开口，声音冷得像冰，“你说的是被朕的禁军围在城外树林里的那三万私兵？还是说，是早就被策反、现在正等着拿你人头领赏的柳家旧部？”他拍了拍手，殿外走进来个浑身是伤的将领，正是柳家的副将，“让他告诉你，什么叫众叛亲离。”
副将“噗通”跪倒在地，声泪俱下：“陛下！王爷！柳家早就投靠了北狄，还打算在今夜三更打开城门放敌军进来！属下感念皇恩，己将北狄密使和柳家私兵的名单献上！”
柳紫玉彻底傻眼了，瘫在地上说不出话。皇后看着这一切，突然一口血喷了出来，指着萧承煜骂道：“你好狠的心！哀家诅咒你……诅咒你和这个毒妇不得好死！”
“拖下去。”陛下终于发话，声音疲惫却威严，“皇后赵氏勾结外戚、意图谋反，废去后位打入冷宫。柳氏一族通敌叛国，满门抄斩。柳紫玉毒杀太子、谋害王妃，凌迟处死。”
禁军上前拖拽柳紫玉和皇后时，柳紫玉突然挣脱开来，死死盯着虞清歌：“我不甘心！凭什么你生来就拥有一切？凭什么承煜哥哥眼里只有你？我就是化作厉鬼，也不会放过你！”
虞清歌看着她被拖走的背影，没有丝毫动容。前世的债，今生终于还清了。萧承煜握住她的手，掌心温暖而有力：“都结束了。”
宫宴散去后，萧承煜牵着虞清歌的手走在御花园里。月光洒在两人身上，将影子拉得很长。虞清歌突然停下脚步，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轻啄：“冷面王爷，现在可以去吃燕窝羹了吗？”
萧承煜低笑出声，将她拥入怀中：“早就备好了，还加了你爱吃的桂圆。”他低头吻上她的额头，“清歌，谢谢你。没有你，我走不到今天。”
远处的宫墙上，暗卫点燃了信号烟火，一朵璀璨的烟花在夜空中绽放——那是平定叛乱的信号。虞清歌靠在萧承煜怀里，看着漫天烟火，突然觉得无比安心。
“萧承煜，”她轻声说，“以后我们再也不用提心吊胆了。”
“嗯。”萧承煜收紧手臂，“以后有我在，谁也伤不了你。”
月光如水，将皇城笼罩在一片温柔的光晕里。这场持续己久的权谋争斗终于落下帷幕，而属于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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