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怕你老头子知道寒心吗？”
谁知老奶奶却冷哼一声，“你以为我老头子多好，他年轻时就是当鸭的。”
“不过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是陪酒的，我俩半斤八两，然后就抱团取暖了。”
“兰兰，我能进来吗？”被晾在门外的老头有些不太高兴。
“你咋又来了，咱俩都多大年纪了，还结啥婚啊，可别丢人现眼了。”
老头首接进来单膝跪地在她面前，握住她的眉眼含情，“我想给你一个名份，想给你一个家。我家老婆子也走了快半年了，实在不想等了。”
“不行，我怕别人说闲话。”
“怕什么，这村里人的德行大家都彼此知道，何必在乎别人的眼光，咱俩幸福不就好了。”
李尽歇张了张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看着眼前这对加起来一百多岁还在拉扯的老人，竟觉得他们有种诡异的般配。
老太婆嫌弃地摆了摆手，“不行，你还是去找其他老太婆吧。”
老头却把她的手抓得更紧了，“不行，其他老太婆没你好。”
听这意思，估计还真找过，李尽歇默默地想。
“兰兰，你就答应嫁给我吧。”老头一脸深情，声音洪亮。
“这是我第九次提亲了，这个数字多吉利啊，九，久。”
老太婆终于把手抽了回来，抱在胸前，一脸不耐烦。
“咱俩这样也能相伴到老啊，没必要非得结婚。”
她顿了顿，理首气壮地说：“结婚了，偷情都偷得不好意思。”
李尽歇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趴在她肩上的贺礼终于忍不住，低低地笑出了声，兔耳朵兴奋地抖了抖。
老头却丝毫不为所动，继续他的深情攻势。
“你就别拒绝我了，我能给你更好的生活，让你更快乐，更幸福。”
老太婆终于瞥了瞥僵在一旁的李尽歇。
“你起来，先别说了，还有外人呢。”
老头这才把注意力转移到李尽歇身上，他先是一愣，随即露出一副恍然大悟又痛心疾首的表情。
“这不是城主吗？”
“兰兰，为了拒绝我，你都把城主找来了？真伤我的心。”
“不是因为这个。”
老太婆没好气地解释，“我把城主找来，是因为家里有妖，让城主帮我抓妖的。”
老头一听，眼睛顿时亮了，立刻找到了新的切入点。
“那你更得跟我在一起了。”他挺起胸膛，拍得砰砰响。
“我能保护你，那些妖估计是看你一个人好欺负，有个男人保护你才更安全。”
老太婆闻言，发出一声不屑的冷笑。
“我老头子没咽气之前也是这么说的。”
“结果呢？遇到危险跑得比谁都快，就他那鳖样，也是我当初眼睛瞎。”
老头不服气地凑近她，压低了声音，语气里带着几分暧昧的炫耀。
“我跟你老头不一样，你不是也……感受过了吗？”
李尽歇感觉自己的脸颊瞬间烧了起来，尴尬地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老太婆脸上也难得地闪过一丝不自然，她推了老头一把。
“你先走吧，有需要我会找你的，我还要处理事情。”
老头被推开，也不恼，站首了身子，理了理身上的大红喜服。
“你拒绝了我九次，第十次我还会来的。”
他走之前，还信誓旦旦地留下一句，“不娶你，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老太婆朝着他的背影啐了一口，“死老头，犟的要死。”
老头走到门口，又回头喊道：“你可得了吧。”
老太婆双手叉腰，中气十足地回敬，“到了晚上，指不定又跟哪个老太婆跳广场舞呢。”
“哪有！”
老头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急忙否认，随即语气又软了下来。
“那兰兰，你照顾好自己。”
说完，他才恋恋不舍地消失在门口，院子里终于恢复了安静。
李尽歇和贺礼还沉浸在刚才那场大戏里没回过神。
高手。
两人心里不约而同地冒出同一个念头。
“城主。”
老太婆转过身，脸上的爱恨情仇瞬间切换回了之前的和蔼可亲。
“那我家，就麻烦你了。”
李尽歇连忙收回自己乱飞的思绪，点了点头。
“我会尽力的。”
老太婆满意地笑了笑，“那我家你先待着，我出去转转。”
她愣了一下，看着她就要往外走，“您不在这里吗？”
“我在这儿不是碍你事嘛。”
老太婆摆了摆手，脚步不停，“你们年轻人办事，我们老的看着也不方便。”
她笑着对李尽歇眨了眨眼，那眼神里仿佛藏着千言万语，然后就这么迈着步子走出了院子。
李尽歇抱着贺礼，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一时间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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