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村里十字路口格外热闹，李尽歇跟贺礼并肩来到这里，见他们在跳广场舞，一眼就看见了提亲那老头。
贺礼双手插兜，微微侧头盯着那老头看，“现在这个村里的人倒挺是让我刮目相看的。”
“什么样的人都有。”
手机响起，贺礼掏出手机见是臭小子打来的，接通放在耳边。
“干嘛呢，这么晚了还不睡。”
“哪里晚了，才七点多，爸爸你在哪啊？”
“我在外面忙呢，你要是无聊就找大伯或者贺二叔叔玩。”
李尽歇伸手，示意电话给她，贺礼把手机递给她。
“我们这边很快处理好，然后陪你玩。”
“妈妈，你跟爸爸在一起啊。”小家伙声音激动不己。
“我没事的，你跟爸爸好好忙事情。”
“嗯，那你一个人玩着。”
“好，妈妈我爱你。”
小家伙说完脸红红的，趴在床上害羞不己。
这话被贺礼听到后，冲着电话嚷嚷，“臭小子，都没听你说过爱我。”
“哎哟爸爸，你怎么啥醋都吃啊，我两个都爱。”
“哼，你小子嘴真是越来越甜了。”贺礼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得意。
电话那头的贺问歇嘻嘻笑着，随后又像个小大人一样，用严肃的语气叮嘱。
“妈妈，爸爸记性越来越差了，你看好爸爸，别让爸爸丢了。”
贺礼立刻反驳：“我没有，我记性很好。”
“爸爸是骗人的，他都落下我好几次了，妈妈千万一定要看紧他啊，我可就这一个爸爸。”
听着儿子认真的嘱托，李尽歇的心软成一片，“放心吧，我会的。”
“那我不打扰爸爸妈妈了。”
挂断电话后，李尽歇把手机还给他，贺礼接过手机，尴尬地咳了一声。
“你别听那个臭小子瞎说，我记性可好着呢。”
李尽歇看着他，忽然问道：“为什么记性会变差？”
“还能为什么。”贺礼撇了撇嘴，理所当然地说，“一孕傻三年呗。”
她的视线不自觉地落向他的小腹，想起了那道狰狞的疤痕，声音低了几分，“很疼吧。”
“不疼！”他几乎是立刻回答，挺首了腰板。
可他差一点就死在了那张手术台上，这件事，连贺逸都不知道。
“但这个孩子，我生得不后悔。”
“李尽歇！”
他突然喊她的全名，让她有些不太适应，毕竟听惯了他软软地叫自己“姐姐”。
“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会心疼我一下吗？”
他很认真地看着她，眼底没了平日的戏谑，只剩下严肃。
李尽歇的心猛地一紧，与他对视了几秒便移开视线，看向不远处广场上那些扭动着身体的老人们。
“我不接受这样的如果。”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坚定。
贺礼随后笑笑，“我只是问问，姐姐别当真。”
““死”这个字是很晦气的，没事不要给自己找晦气。”
“我知道了，那我希望你能长命百岁。”
可她是人，短短数十年，很快就过去。
贺礼不一样，他能活很久，有时候不在一起也是一种选择。否则她的死亡，就是对他的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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