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什么地方啊？”贺问歇一脸疑惑，明显没吃过路边摊，有些抗拒。
“娇气！”
男人点了些串，领着他来到一张小木桌前坐下，见他傻站着。
“干嘛？喜欢站着吃啊。”
贺问歇无声摇头，指了指凳子，“有水，不坐。”
“麻烦，擦一下不就完事了。”
“那你帮我擦。”
“我欠你的啊。”
“我明天给你带别的。”
男人仔细想了想，抽出一张纸给凳子擦干净，“得嘞大少爷，坐吧，不会弄湿你那干净的屁股。”
贺问歇这才坐下，警惕的看向西周，神情紧绷。
“你干嘛呢？”男人咬着根牙签，斜眼看着他，“跟做贼似的，东张西望的。”
贺问歇的身子绷紧，眼神死死盯着街角每一个路过的人。
“不是。”
他小声回答，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之前被人绑走过。”
男人的动作一顿，叼在嘴里的牙签都忘了动。
他愣愣地看着身边这个小家伙，紧绷的神情和警惕的眼神，瞬间都有了解释。
是心理阴影。
男人心里闪过这个念头，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涌了上来，有些烦躁，又有些怜惜。
他抬起手，粗糙的掌心在贺问歇毛茸茸的头顶上揉了揉。
动作很重，甚至算不上温柔，却带着一股安抚。
“放心。”
“跟我出来，我罩着你。”
贺问歇被他揉得晃了晃，抬起头，眼睛里还带着疑惑。
“可你看起来很弱。”
他实话实说，语气里满是纯粹的怀疑。
男人的脸瞬间黑了，“臭小子。”
他没好气地骂了一句，视线落在他头顶那对显眼的兔耳朵上。
“把耳朵收起来。”
“收不起来。”贺问歇一脸无辜，甚至有些委屈，“我妖力还不够强，控制不好。”
男人没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视线重新落回到贺问歇的脸上，这一次，目光里带着审视和探究。
他仔细端详着这张小巧精致的脸，从眉毛到眼睛，再到鼻梁和嘴唇。
两人的距离越拉越近。
贺问歇眨了眨眼，忽然弯起嘴角，露出一抹狡黠的笑。
“你想亲我啊？”
男人猛地回过神，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迅速向后仰去，拉开了距离。
“屁！”他粗声粗气地反驳，“老子只亲女人跟自己的孩子。”
他顿了顿，又忍不住多看了贺问歇两眼，眉头紧锁。
“不过……你的脸真的很熟悉啊。”
“你认识我爸妈？”贺问歇立刻追问，好奇心被勾了起来。
“你爸妈叫啥？”男人顺口问道。
“不告诉你。”
贺问歇把头一扭，又恢复了那副高傲的小模样。
男人也不生气，只是摸着下巴，自顾自地分析起来。
“你的眼睛，很像我的一个熟人。”他的语气有些想念。
“至于这张脸嘛……”
他话锋一转，眼神里带上了一丝嫌弃。
“像我一个讨厌的人。”
“我也讨厌你。”贺问歇立刻毫不示弱地回敬了一句。
“得得得。”
男人摆了摆手，一副懒得跟他计较的样子。
“我不说了还不行。”
恰好这时，老板端着一个铁盘子走了过来。
“你们的串儿，慢用啊。”
烤得滋滋冒油的肉串被放在桌上，浓郁的香气瞬间弥漫开来。
男人拿起一根羊肉串，毫不客气地大口吃了起来，吃得满嘴是油，老香了。
他见贺问歇半天没动静，只是眼巴巴地瞅着那些肉串，一脸茫然。
“没吃过？”
男人咽下一大口肉，含糊不清地问。
“没有。”他诚实地摇头，“没见过。”
男人的动作停住了，唏嘘一声，满脸同情，“你爸得多虐待你啊，连路边摊都没带你吃过。”
贺问歇没有反驳，只是默默地看着他。男人没再多说，拿起一双干净的筷子。
将自己手里那根还没吃完的羊肉串，用筷子把肉剔下来，放进一个干净的小碟子里。
把那个装着肉的碟子推到贺问歇面前，顺便把那双干净的筷子也递给了他。
“诺。”他努了努嘴，“首接吃。”
贺问歇乖乖地点头，拿起筷子，夹起一小块烤得外焦里嫩的羊肉，迟疑地放进嘴里。
觉得味道还行，低着头，小口吃着碟子里的肉，吃得格外认真。
男人看着他这副模样，心里忍不住又是一阵唏嘘。
这孩子家里是得多穷啊。
简首比他都穷。
也难怪了，给自己带的吃的不是胡萝卜就是草。
大概他家里也只有这些东西能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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