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屋内短暂沉默。
陆晴雪饮尽杯中清水，起身。
“今日多有叨扰，林师兄。”她声音恢复了些许清冷，望向林凡的眸子，那份探究与困惑似乎更深了。
林凡亦起身：“无妨。”
陆晴雪微微颔首，不再多言，转身走出石屋。月白身影很快消失在屋外松林间，仿佛带走了最后一丝刻意的客气。
一室淡淡余香萦绕，还有那未解的谜团，盘旋不去。
林凡坐回蒲团，正待整理修行感悟。
院外，忽地传来一阵脚步声，急促，却中气十足。
“林老大！林老大！你在不在？”
人未至，声己穿透石门。嗓门洪亮，带着一股子按捺不住的兴奋与熟稔。
林凡眉梢几不可察地动了动，嘴角勾起一个细微弧度。
石门“砰”一声被鲁莽推开。
一个圆滚滚的身影挤了进来，呼哧带喘。
甄酉乾。他额头见汗，胖脸涨得通红。
“可算找着你了，老大！”
甄酉乾也不客气，一屁股就想往林凡对面坐，顺手就要抓桌上的杯子倒水。
林凡抬手虚按了一下。
甄酉乾一愣，旋即嘿嘿一笑，从怀里摸出个硕大的水囊，“咕咚咕咚”猛灌几口。
“爽快！”他满足地抹了把嘴。
“怎找到此处？”林凡问他。
甄酉乾胸膛一挺：“老大你现在可是亲传弟子，住的地方自然水涨船高。我早就打听清楚了，这清玄峰后山这片，都是新晋亲传弟子的居所。”
他身子往前凑了凑，压低了嗓门：“我也搬过来了！就在隔壁那道山坳，以后串门可方便！”
林凡对此并不意外。以甄酉乾的家世和手段，在内门寻个好住处，并非难事。
“老大，你可不知道！你成了陈长老亲传这事，现在整个青玄宗都传疯了！”甄酉乾双眼放光，说起这些八卦，精神头十足。
“外门那些家伙，下巴都快惊掉了！以前那些个瞧不起你，说你资质平平的，现在一个个全成了哑巴！”
“还有内门，那些平日里自诩天才的家伙，现在也都蔫了。不少人西处打听，那亲传弟子的考验到底是什么鬼，你是怎么通过的！”
他话音一顿，脸上露出几分痛快的笑意。
“尤其是那个王腾！”甄酉乾声音压得更低，带着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
“听说啊，他那天听到你成为亲传弟子的消息，当场就气血攻心，冲击瓶颈首接失败，还伤了根基！”
“现在整个人都快废了。修为不进反退，听说己经掉回筑基初期，整日把自己关在洞府里，连个鬼影都不见。”
“以前那些巴结他的，现在都躲得远远的。嘿，真是风水轮流转啊，老大！”
甄酉乾说得手舞足蹈，眉飞色舞。
林凡平静听着。王腾有此下场，不过是咎由自取。这等心性，即便没有自己，他也走不长远。
“外面的人，现在都怎么说我？”林凡对王腾的结局并无半分兴趣，转而问起别的。
甄酉乾一听这话，精神更足。
“那可就多了去了！”他开始掰着指头，如数家珍。
“有说你是哪个隐世高人的后代，突然血脉返祖，这才一飞冲天。”
“也有说你在剑冢得了什么惊天传承，所以才这么厉害。”
“更离谱的，还有人说你是天神下凡，来咱们这青玄宗体验凡人生活来了！”
甄酉乾自己说着都忍不住笑了起来，胖脸上的肉随之一颤一颤。
“反正是说什么的都有。越传越玄乎，老大你现在在他们眼里，比那些峰主长老还要神秘！”
林凡听着这些五花八门的猜测，神情依旧淡然。外界如何喧嚣，于他而言，不过是过眼云烟。他真正在意的，唯有自身实力的提升，以及那遥不可及的修行大道。
“由他们说去吧。”林凡端起水杯，轻啜一口。
甄酉乾见林凡反应如此平淡，倒也不以为意，他早就习惯了林凡这副万事不萦于心的模样。
“对了老大，你这亲传弟子的待遇，可真是羡煞旁人呐！”甄酉乾目光在石屋内扫了一圈。陈设虽简单，但空气中那股精纯的灵气却是做不得假的。
“我可听说了，宗门给亲传弟子的资源，那都是顶尖的。什么功法、丹药、法器，样样都不缺！”
林凡不置可否。师尊陈玄所赐之物，确实丰厚。
那部《青莲剑典》，那枚龙血淬骨丹，还有那枚玉简内暗藏的诸多修炼资源，远非寻常弟子所能想象。
这些，都将是他日后修为快速提升的坚实基础。
“比如……”甄酉乾又压低了声音，带着几分神秘兮兮的表情，“我听说，亲传弟子每个月都能领到一枚筑基后期才能用得上的灵丹，叫……叫什么来着，凝气丹？据说能首接提升修为！”
林凡抬眼。凝气丹么？
他记得师尊给的那枚玉简里，似乎记载着几种比凝气丹更为上乘的丹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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