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当山金殿落成后的第七个清晨,晨雾如轻纱般缠绕在七十二峰之间。玄元身着素色道袍,手持桃木剑立于殿前,剑身倒映着东方泛起的鱼肚白。龟蛇二将化作虚影盘绕在他肩头,蛇信吞吐间,带起的微风拂过殿前香炉,袅袅青烟随之变幻出百态人生。
"大帝,山下香客己排至九曲十八弯。"明儿匆匆赶来,鬓角还沾着山间的露水,手中捧着一卷密密麻麻的祈福名册。她将名册轻轻展开,泛黄的纸页上墨迹未干,孩童的稚嫩笔迹与老者的苍劲字体交织,"这些都是昨日新添的祈愿,有人求祛病消灾,有人求五谷丰登..."
玄元伸手轻抚名册,指尖掠过之处,纸页上的字迹竟化作点点荧光。他望向山下蜿蜒如长龙的人群,那些身着粗布麻衣的百姓,有的背着患病的亲人,有的牵着年幼的孩童,一步一叩首地朝着金殿而来。山风送来此起彼伏的祈祷声,混着松涛与鸟鸣,在山谷间回荡。
金殿内,十二根盘龙柱上的玉珏突然发出清鸣。玄元走近细看,刻着"孝"字的玉珏正流淌着温润的白光,映照出千里之外一位游子在母亲病榻前垂泪的画面。"原来这玉珏,真能映照人心。"他喃喃自语,袖中的青铜古灯也随之震颤,灯座上的龟蛇浮雕仿佛活了过来。
就在此时,天际突然乌云密布,一道黑色闪电劈开云层。六天魔王的残魂裹挟着刺骨寒意降临,欲魔化作珠光宝气的使者,手中捧着能实现任何愿望的宝盒:"玄元,只要你放弃守护这些凡人,这世间的荣华富贵尽归你所有。"
玄元却不为所动,他将桃木剑重重插入地面,剑身上的玄武纹路迸发金光。"我的荣华,"他望着殿外虔诚的香客,声音坚定如洪钟,"就在他们眼中的希望里。"龟蛇二将化作实体腾空而起,龟甲上的星光与蛇信的幽蓝交织成盾,将妖魔的攻击尽数挡下。
山下的百姓们目睹此景,非但没有惊恐逃窜,反而纷纷解下腰间的红绳,系在山道旁的树枝上。一位白发老妪颤巍巍地从怀中掏出半块干瘪的馒头,供奉在路边的小庙前:"真武大帝护佑了我们一辈子,如今该我们守着他了。"她的话音刚落,周围的百姓纷纷效仿,取出家中最珍贵的物品,堆成一座座小小的祭坛。
京城皇宫内,朱棣猛地从龙椅上起身。他眼前浮现出武当山的战斗画面,随手抓起案头的朱砂笔,在黄绢上疾书:"着令各地官府,凡遇香客朝拜,皆需沿途护送!"话音未落,御书房的蟠龙柱上,玄武浮雕竟渗出金光,与武当山金殿遥相呼应。
金殿战场上,玄元的道袍己被妖魔的瘴气染成灰黑,但他眼中的光芒却愈发明亮。当慢魔化作讥笑的群臣,嘲讽他的守护毫无意义时,他突然张口轻呼:"看!"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无数香客的祈愿化作流光,从西面八方汇聚而来,在金殿上空织成一张璀璨的光网。
"这就是答案。"玄元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激昂,他伸手触碰光网,百姓们的喜怒哀乐如潮水般涌入他的神识。他看见灾年里百姓分食最后一碗粥的互助,看见战乱中士兵为保护百姓舍生忘死的决绝,这些画面化作力量,注入他的桃木剑。
随着一声震彻天地的剑鸣,桃木剑爆发出万丈光芒。六天魔王的残魂在光芒中发出凄厉惨叫,化作齑粉消散于天地间。而那些被瘴气污染的云层,竟在百姓的祈愿声中,缓缓变成了祥瑞的七彩祥云。
战斗结束后,玄元疲惫地坐在金殿前的石阶上。一位孩童怯生生地递来一个用野果串成的花环:"神仙哥哥,吃这个就不疼了。"他望着孩童清澈的眼眸,忍不住伸手将其抱起,忽然发现怀中的孩子与记忆中十二岁的自己重叠——那时的他,也是这般渴望着能守护众生。
夕阳西下,金殿在余晖中闪耀着神圣的光芒。玄元望着依旧络绎不绝的香客,终于明白,真正的守护不是一人之力的单打独斗,而是千万人心中不灭的信仰汇聚而成的力量。山风掠过,带着香火的暖意与百姓的祈愿,他知道,这条守护之路,他永远不会独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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