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姒的视线快速扫过全场。解九爷微微点头示意后门，但那里也有两名护卫把守。正门更是被完全堵死。毒针只能对付三西个人，面对这么多枪口，硬闯等于自杀。
"张爷想要什么交代？"苏姒拖延时间，同时暗中让毒液充满齿间。
"很简单。"张启山从怀中掏出一个青铜小瓶，"这是我花大价钱从西藏得来的'锁龙散'，据说能克制一切蛇类妖物。苏先生若问心无愧，不妨喝下它。若无异常，张某当亲自赔罪。"
苏姒盯着那个小瓶，蛇瞳不受控制地微微收缩。他能闻到瓶中散发出的刺鼻气味——某种针对蛇类神经系统的毒素。即使以他现在的能力，喝下去也至少会失去行动能力。
"若我不喝呢？"
"那就别怪张某不客气了。"张启山一挥手，所有枪口同时上膛，"九门容不下妖物。"
千钧一发之际，后院突然传来一阵骚动，紧接着是几声惨叫。一个护卫慌慌张张跑进来："佛爷！后院闯进个黑衣小子，弟兄们拦不住！"
张启山脸色一变："张家的人？"
话音未落，正厅的窗户突然爆裂，一道黑影如鬼魅般掠入。护卫们还没反应过来，己经有三人倒地不起，每人颈侧都有一个细小的针孔。
"张起灵！"张启山厉喝，"你敢插手九门内务？"
黑影落地，正是己经十七岁的张起灵。他一身黑衣，面容冷峻，右手握着那把麒麟纹短刀，左手还保持着发射暗器的姿势。
"他不是九门的人。"张起灵的声音比两年前更加低沉，"苏墨受张家保护。"
苏姒惊讶地看着突然出现的少年。两年间张起灵的身高己经超过了他，肩膀也宽厚了许多，唯一不变的是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
"呵，果然是一伙的！"张启山冷笑，"今日谁也别想走！开枪！"
枪声骤响，苏姒本能地扑向张起灵。在子弹及身的瞬间，他的背部鳞片全部暴起，形成一层坚硬的防护。"叮叮当当"一阵乱响，大部分子弹被弹开，只有一颗穿透鳞片，擦过肩头。
张起灵趁机掷出几枚烟雾弹，大厅瞬间被浓烟充斥。他抓住苏姒的手腕："走！"
两人冲出正厅，身后是张启山愤怒的吼声和杂乱的枪声。张起灵对张府布局似乎了如指掌，带着苏姒七拐八绕，很快甩开追兵，来到一处隐蔽的侧门。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苏姒喘息着问。
"解九报信。"张起灵简短回答，检查了一下苏姒的肩伤，"不严重。能跑吗？"
"能。"
两人钻入夜色中的小巷。长沙城的巷道错综复杂，但对张起灵来说似乎不成问题。他带着苏姒避开所有巡逻的士兵和九门眼线，最终来到城南一处僻静的小院。
院内早有准备——药品、食物、干净衣物一应俱全。张起灵熟练地处理着苏姒的伤口，动作轻柔却高效。
"张启山怎么会知道我的身份？"苏姒忍着消毒的刺痛问道。
"李掌柜没死透。"张起灵包扎好伤口，"他醒来后画了你的蛇形图，被张启山的探子买走了。"
苏姒懊恼地握拳："是我的疏忽。"
"迟早的事。"张起灵起身，从怀中取出一卷竹简，"看这个。"
竹简上记载的是一段古老的预言："天外之人现，青铜门开时。蛇瞳照终极，麒麟踏火至。"
"这是..."
"张家祖训的一部分。"张起灵的黑眼睛在油灯下闪烁着奇异的光芒，"张启山不知从哪得知了预言，认定你是开启青铜门的关键。"
苏姒回想起张启山看他的眼神——那不是看一个怪物的眼神，而是看一把钥匙，一件工具。
"所以他不是要杀我，而是要控制我。"
张起灵点头："云顶天宫即将现世，各方势力都在蠢蠢欲动。"他顿了顿，"我们必须提前出发。"
"什么时候？"
"现在。"张起灵递给他一套黑色劲装，"张启山的人己经在全城搜捕。趁他们还没封锁城门，我们得立刻离开长沙。"
苏姒迅速换好衣服，将随身物品收拾妥当。这两年积累的产业和人际关系不得不全部抛弃，但比起性命和任务，这些都微不足道。
"去长白山？"
"先到岳阳，那里有张家的船。"张起灵检查了一下武器，"然后走水路到吉林，再转陆路。"
院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三长两短。张起灵示意安全，打开门，解九爷闪身而入，额头上还有血迹。
"佛爷疯了，"他气喘吁吁地说，"下令格杀勿论。我在来的路上解决了两个跟踪的。"他递给苏姒一个包袱，"换洗衣物、盘缠和假身份文书。从今天起，你叫周默，是我的远房表亲。"
苏姒接过包袱，心中五味杂陈："为什么要帮我们？"
解九爷推了推眼镜："老九门本为自保而立，如今张启山为一己私欲排除异己，迟早招致大祸。"他看向张起灵，"况且，张家与解家有过协议。"
张起灵微微颔首，算是确认了这个说法。
"城门东侧有个下水道出口，守卫是我的人。"解九爷快速说道，"出去后沿官道走十里，有辆马车等着。车夫会带你们到岳阳码头。"
"多谢。"苏姒真诚地说。
解九爷摆摆手："别急着谢。张启山不会轻易放弃，一路上你们还会遇到更多危险。"他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盒，"这个给你，关键时刻能救命。"
盒子里是三枚银针，针尖泛着诡异的蓝光。
"见血封喉，大象也能三秒倒地。"解九爷叮嘱，"省着用。"
远处传来警哨声，解九爷脸色一变："我得回去了，否则会引起怀疑。"他转向张起灵，"族长那边我己经传信，他会派人接应。"
张起灵点头："告诉张启山，若再追击，便是与整个张家为敌。"
解九爷匆匆离去后，两人也立即动身。借着夜色的掩护，他们顺利通过解九爷说的下水道逃出长沙城。十里外的马车果然如约等候，车夫是个沉默寡言的老者，见到两人后只说了句"上车"，便再不多言。
马车颠簸在崎岖的官道上，苏姒透过窗帘回望渐行渐远的长沙城。两年的平静生活就此结束，前方是未知的险途。但奇怪的是，他并不感到恐惧，反而有种莫名的释然——仿佛终于回到了应有的轨道上。
"张启山提到的预言，"苏姒低声问，"'蛇瞳照终极'是什么意思？"
张起灵闭目养神，良久才回答："不知道。我的记忆还不完整。"
"云顶天宫能帮你找回记忆？"
"也许。"少年睁开眼，看向远处的星空，"青铜门开时，一切自有分晓。"
马车向北疾驰，载着两人奔向命运的交汇点。苏姒不知道等待他的是什么，但有一点可以确定——他与张起灵的羁绊，远比想象中更加深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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