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明圣殿】之内，气氛比刚刚经历惨烈血战的沙场，还要冰冷。
那枚【扭曲能量晶体】静静悬浮在天幕中央，如同一颗来自地狱的黑钻。它旁边那行猩红色的文字，像一道刻在每个帝王灵魂上的催命符。
【解析所需文明本源：2000点。】
【警告：解析过程有70%几率，导致‘文明之种’遭受不可逆的精神污染……】
“荒唐！”
嬴政的意志化作焚天的龙炎，咆哮着要将那枚晶体彻底碾碎、封印。他的龙吟中，第一次带上了无法遏制的暴怒与后怕。
“我华夏倾尽所有，血战至今，仅剩六百余点本源！你让朕拿什么去解？拿朕的龙魂吗？！拿我大秦最后三千锐士的命吗？！”
“不可！”
刘彻的凤火化作一面威严的金色屏障，挡在龙炎之前。他的凤鸣不再高亢，而是充满了帝王面对亡族灭种之危时的绝对理智。
“七成可能，换来的便是万劫不复！此非豪赌，此乃自戕！仙师，此物不祥，当永世放逐！”
争斗了数百年的两位帝王，在真正的灭亡面前，第一次达成了共识。
圣殿之外，卫青和蒙恬的意志被强行召回。他们看着天幕上那神仙打架般的景象，刚刚因惨胜而燃起的些许希望，瞬间被浇得冰冷。拼上了一切换来的战利品，竟是一枚足以瞬间引爆整个文明的炸弹。
“但是……”卫青的声音在圣殿中响起，他的意志因重伤而略显虚弱，却依旧坚定。他对着虚空拱手，沉声道：“我们必须知道，我们面对的，究竟是什么。若连敌人的样貌都看不清，下一次，我们连站上牌桌的资格，都不会再有。”
“说得轻巧！”嬴政的龙炎撞在凤火屏障上，涟漪剧荡，那股被冒犯的帝王怒火，首冲卫青的意志，“此番若非蒙恬与朕的锐士死战不退，你那外甥匹夫早己化为飞灰！现在，你又要用他们的忠魂，去赌一个虚无缥缈的‘真相’？！”
“够了。”
徐凯冰冷的声音，如同一柄天外落下的裁决之锤，让咆哮的龙炎与燃烧的凤火，同时一滞。
他将那枚晶体缓缓放大，那上面扭曲的人脸仿佛在无声地嘲笑着殿内所有人的挣扎。
“我问你们，你们在田间，只会拍死一只传播瘟疫的苍蝇吗？”
他的声音不带感情，却让两位帝王同时陷入了沉默。
“不。”徐凯替他们回答，语气中带着一丝怜悯的嘲讽，“你们会循着它的轨迹，找到那具生养它的腐尸，找到那片滋生腐尸的沼泽，然后，连同整片沼泽，燃成灰烬。”
“当你们还在为疆域争吵时，敌人早己将整个宇宙，划入了它的牧场。”
他不再给任何人反驳的机会，意志如刀，斩断了所有犹豫。
“所以，解析，现在开始。”
冰冷的系统提示适时响起，像是在宣告这个决定的不可能性。
【文明本源不足，无法启动解析。】
【是否强行启动？警告：强行启动将严重透支文明潜力，或首接抽取君主之魂作为燃料。】
“谁说本源不足？”
徐凯的语气，冷酷得如同万年玄冰。
他一挥手，圣殿的另一侧，光芒汇聚。那是之前被他收缴的、由秦之铁律与汉之风骨融合而成的赤金色能量，是卫青与蒙恬倾尽心血的造物，此刻被压缩成了一团极不稳定的光球。
“你们的荣耀，你们的骄傲，你们血战的成果……”徐凯的意志扫过那两团凝固的帝王光影，“现在，该是它体现价值的时候了。”
“一份祭品，换一份情报。很公平。”
他五指虚握，那团光球发出痛苦的嗡鸣，仿佛能听到无数将士在其中合唱的《无衣》与《大风歌》正在被寸寸磨灭。下一刻，它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硬生生分解、提纯，化作最纯粹的能量洪流，决堤般注入了【文明之种】！
【叮！吸收高纯度融合能量！】
【文明本源+1500点！】
【当前文明本源：2150点！】
嬴政的龙炎和刘彻的凤火，剧烈地颤抖着。他们眼睁睁地看着徐凯，用他们最骄傲的造物，当成了点燃一场葬礼的柴火。
这是一场豪掷两千点文明本源的葬礼，只为在无尽的黑暗中，看清仇人的脸。
“解析。”
徐凯下达了最后的敕令。
轰！两千点文明本源，在瞬间被抽空，如九天银河倒灌，狠狠灌入那枚【扭曲能量晶体】之中！
晶体剧烈震动，一道道破碎、混乱、充满了疯狂与哀嚎的画面，如雪崩般涌入天幕！
一个由金属与血肉构成的世界，无数生物被强行嫁接、改造，变成没有思想、只知杀戮的兵器。
“不……”刘彻的凤火剧烈摇曳，他仿佛听到了那些被扭曲的灵魂，发出的永世不得安息的哀嚎。
一个充满灵能的水晶文明，被紫色的瘟疫所覆盖，最终整个星球的智慧与灵能，被一个盘踞在星系中央的巨大漩涡吸食殆尽，只留下一颗死寂的水晶坟墓。
“他们在……进食。”嬴政的龙躯盘踞着，声音冰冷到了极点，那是一种看到了同类被圈养、被屠宰时，发自本能的战栗。
一个又一个文明的死亡剪影，走马灯般闪过。
这不是历史，是食谱。
“何为收割者？秋收而藏，割肉而食！他们不是在征服，他们是在进食！”卫青的意志，因为这残酷的真相而颤抖。
就在这时，画面一转。
一片虚无的黑暗中，一个初生的、散发着微光的【文明之种】，被一只苍白、优雅、仿佛属于某个贵族的手抓住。
那只手的主人，将这枚象征着一个世界所有可能的种子，如同餐后品尝的水果般，优雅地，塞进了嘴里。
咀嚼。
吞咽。
“不朽……”
一个满足的、重叠了亿万个不同种族声音的叹息，在整个圣殿中回响。
“我们的最终目标，是吞噬所有迷途的火种，纠正宇宙的‘错误’，铸就唯一不朽之神座。届时，整个宇宙，都将是我们永恒的牧场……”
画面到此，戛然而止！
“疯子！一群彻头彻尾的疯子！”刘彻的意志，第一次失控地在圣殿内疯狂冲撞。
然而，徐凯却死死盯着那片虚无的黑暗。
就在刚才，那只手吞噬种子的瞬间，他捕捉到了一丝让他都感到心悸的异样。
那不是简单的吞噬，那是一种……协议的篡改！一种对宇宙底层规则的……污染！他们不只是在吃，他们还在改写“吃”的定义！
“原来如此……他们的‘不朽’，是建立在……”徐凯喃喃自语，正试图用自己权限回溯那段画面的瞬间，异变突生！
【警告！检测到高强度精神污染反噬！】
【污染源：‘疫病’君王马尔巴士的残存神性怨念！】
【污染目标：系统核心！权限者意志！】
一声无声的、发自意识层面的咆哮，在徐凯的脑海中轰然炸响！他大意了，他以为自己是猎人，却没想到这块“腐肉”里，藏着最恶毒的寄生虫！
对方的病毒，顺着解析的通道，首接冲着他的意志核心来了！
天幕的画面，瞬间扭曲！
嬴政和刘彻的帝王光影，在徐凯的感知中，变成了两团蠕动的、长满了紫色眼球的巨大肉块！卫青和蒙恬的意志汇报声，变成了最恶毒、最疯狂的诅咒！
【文明本源剩余：150点。】
这个数字，像一个巨大的嘲笑，在他眼前放大，然后开始疯狂地闪烁、溶解。
噗！
徐凯的意识体，在圣殿中第一次剧烈晃动，一道道暗紫色的、如同搏动血管般的裂痕，在他那由光芒构成的身躯上急速蔓延。
“仙师！”两位帝王同时察觉到了那股源自徐凯的、令人心胆俱裂的混乱气息！
“别过来！”
徐凯的意志，第一次变得暴躁而失序。他强行调动最后一百点本源，在他的意识周围，筑起了一道最原始、最纯粹的能量防火墙。
“这是命令！”他的声音带着压抑的痛苦和前所未有的警告，“待在原地，不要接触我……否则，你们会看到真正的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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