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的城市夜景，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既然他想玩，那就陪他玩玩。”范海洋转过身，盯着曹海，“源源果汁厂那边，不是还有些‘存货’吗？”
曹海一愣，随即明白了范海洋的意思，脸上露出一丝狠厉：“范董的意思是……”
“绿源不是号称品质好吗？”范海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就让他的‘好品质’出点问题。找个机会，给他加点料。不需要多，一点点就够了。食品安全问题，只要沾上一点，就够他喝一壶的！到时候，别说云裳，甜蜜蜜那边也得把他踢出去！”
“可是范董，这样风险会不会太……”曹海有些犹豫，这可是违法的事，一旦败露……
“风险？”范海洋打断他，“这点风险都担不起，还想成什么事？做得干净点！找靠得住的人去办，手脚利落些，别留下任何把柄！”
他又补充道：“另外，继续给我查那个周浩！把他祖宗十八代都给我翻出来！我就不信他真是石头里蹦出来的！还有那两百万的来源，必须给我查清楚！看看苏家到底介入有多深。”
“是，范董，我明白了。”曹海立刻应道，心里却是一紧。他知道，范海洋这次是真的动了狠心。
这个周浩，怕是要有大麻烦了。
“还有那个王胖子，”范海洋想起什么，眼神更冷，“甜蜜蜜那边，敢吃里扒外，也该敲打敲打他了。”
“明白。”曹海点头。
“下去吧。”范海洋挥挥手，重新坐回椅子上，看着窗外的夜色，眼神阴鸷。
一个失业的程序员？
不管你背后是谁，敢挡我范家的路，就得付出代价！
周浩回到家时，己经是深夜。
客厅里只留着一盏昏黄的壁灯。
他放轻动作，几乎没有发出声音地换好了鞋。
沙发上的人还是察觉到了。
“回来了？”于悦的声音带着夜晚特有的沙哑，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倦意。
周浩嗯了一声，走过去，挨着她坐下。
沙发微微陷下去。
“怎么还没睡？”周浩问，带着几分心疼。
于悦侧过头看他，壁灯的光线勾勒出她姣好的侧脸，也照亮了她眼底藏不住的担忧。
“不看着你回来，心里不踏实。”
她伸出手，很自然地替他抚平衬衫领口的一点褶皱。
指尖的微凉触感让周浩心里一软。
“今天……是不是不顺利？”于悦轻声问，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的脸色。
周浩笑了笑，反手握住她放在自己领口的手。
她的手有些凉。
“瞎想什么呢，有顺利的时候，也有需要多费点口舌的时候。”
他语气轻松，不想让她跟着操心。
于悦却轻轻抽回了手。
“别瞒我了，王哥下午给我打了个电话。”
周浩挑了挑眉。
王胖子？
他联系于悦了？
“他跟你说什么了？”
“他说，甜蜜蜜那边好像有人在找他麻烦，问东问西的，拐弯抹角打听你的事情。”
于悦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明显的紧张。
“他还提醒我，说范海洋那个人……心眼小，手段可能不太干净，让我们一定小心。”
周浩脸上的轻松淡去，眼神沉静下来。
范海洋的动作倒是快。
连王胖子这层关系都这么快就去敲打了。
他伸手揽过于悦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知道了。”
他的声音很平静。
“放心，跳梁小丑而己，掀不起什么大浪。”
于悦靠在他怀里，能感受到他平稳的心跳，但担忧并没有完全散去。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周浩打断她，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安抚力量。
“他想玩，我们就陪他玩玩。”
他顿了顿，嘴角忽然向上弯了一下。
“说不定，还能给他个惊喜。”
于悦抬起头，看见他眼底一闪而过的锐利光芒，和平日里温和的他有些不同。
“你是不是……早就料到了？”
周浩捏了捏她的鼻子。
“做生意，哪能一点防备没有。”
他站起身，顺势拉了于悦一把。
“走吧，别在这耗着了，赶紧睡觉去。”
“那你呢？”
“我去冲个澡，去去晦气。”周浩活动了一下脖子。
他走到冰箱前，想拿水，打开却发现里面空空如也。
“水都没了？”
于悦跟着走过来：“下午太忙忘记买了，我去给你烧点？”
“不用，你赶紧去休息吧。”周浩关上冰箱门，转身看着于悦，忽然咧嘴一笑。
“要不，你给我表演个‘望梅止渴’？”
周浩上下打量这位陪伴了自己近二十年的妻子。
于悦被他这没头没脑的话逗乐了，伸手捶了他一下。
“没正经！赶紧去洗澡。”
那点紧张和担忧，似乎也被这一打岔冲淡了不少。
“好嘞！”周浩笑着应下，转身走向浴室。
关上浴室门，隔绝了外面的灯光和声音。
哗哗的水声响起。
周浩站在花洒下，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
范海洋，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可惜，周浩从来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想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那就看看，谁先玩死谁。
他关掉热水，任由冷水浇在身上，头脑愈发清醒。
今天虽然又树立了强敌，但也拿下了重要的合作，为绿源，也为自己未来的收入增添了砝码。
他走到阳台，想抽支烟，但摸了摸口袋，又放下了手。
于悦不喜欢烟味。
靠在栏杆上，望着小区的万家灯火，心情复杂。
系统带来的机遇确实巨大，但伴随的风险也水涨船高。
范家父子、城建集团、曹海……这些人就像潜伏在暗处的毒蛇，随时可能扑上来咬一口。
还有苏令仪，那两百万的人情，像是一张无形的网，不知道最终会将他引向何方。
今天在路边摊，李云裳那句调侃，苏令仪那瞬间即逝的反应，也让他心里有些异样。
苏令仪对他……真的只是“价值投资”吗？他甩了甩头，觉得自己想多了。
像苏令仪那样的天之骄女，怎么可能对自己这个中年失业男有什么别的想法。
还是先把眼前的事情做好吧。
绿源的生产要稳定，云裳的单子要保质保量完成，王胖子那边的分成要拿到手。
至于范家和曹海的报复……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午夜十二点的钟声刚刚敲响，新的情报随之而来。
【叮！今日情报刷新：城建集团范海洋己指示心腹曹海，动用关系联系市场监管局钱副局长，计划于24小时内，对绿源果汁厂进行突击联合检查（卫生、消防、环保），意图通过放大检查中发现的细微问题，迫使工厂停工整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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