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曹海的传唤并没有费太多周折。
当警局的工作人员到达曹海办公室的时候，曹海正从容不迫的坐在椅子上喝茶。
看到警察来了，他也不惊讶，反而带上惯有的虚伪的职业笑容，招呼警察。
“曹海先生，有点事情咨询你，烦请你跟我们回去一趟。”一名警察开门见山。
曹海微笑着点点头，并拿起手机，“好的，让我打个电话安排下工作。”
“请立即跟我们回去。”那名警察出手制止。
曹海见状，也不再固执，随着两名警察来到了林溪这里。
审讯室内，灯光有些刺眼。
曹海坐在椅子上，双手自然地放在桌面上，背脊挺首，神态从容，与周围严肃压抑的环境格格不入。
“曹海，今天请你来，是为了一起性质恶劣的食品安全案件。”林溪开门见山。
曹海微微颔首：“林警官，请讲。”
“近日，我市发生多起市民因饮用‘绿源’牌果汁导致食物中毒的事件，受害者上吐下泻，目前仍在医院接受治疗。”
曹海脸上露出适时的关切：“哦？绿源果汁？我听说过这家企业，是周浩先生的厂子吧？竟然发生这种事，确实令人痛心。食品安全大于天啊。”他语气中带着一丝惋?，仿佛真的只是个关心社会新闻的普通市民。
林溪观察着他每一个细微的表情：“我们在送检的果汁中，检测出了高浓度的工业甜味剂、致泻成分，以及……人体血液成分。”
“血液？”曹海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眉头微微皱起，语气中带着一丝被冒犯的意味，“林警官，这未免太骇人听闻了。现在的不法商贩，手段竟然如此卑劣？”
“根据我们掌握的线索，贵公司的员工张强，以及一个叫王五的人，都指认是你指使他们向绿源果汁中投放这些有害物质。”
曹海闻言，轻轻笑了一声，摇了摇头，像是在听什么荒诞不经的笑话：“林警官，张强……这个名字我有些印象，好像是某个供应商那边的员工？至于王五，恕我孤陋寡闻，实在不知是何许人也。城建集团是大企业，人员往来复杂，难免有些心怀不满或者想攀诬领导的人，用这种方式来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您是经验丰富的警官，想必不会轻信这些一面之词吧？”
他顿了顿，身体微微前倾，语气诚恳：“林警官，我曹海在城建集团兢兢业业十几年，做到今天这个位置，靠的是能力和汗水。我图什么，要去跟一个小小的果汁厂过不去？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这不合逻辑，也侮辱了我的智商。”
林溪的目光依旧锐利：“是吗？那么，如果我说，在导致市民中毒的那批果汁中检测出的人体血液，经过DNA比对……”
她刻意停顿了一下，审讯室内的空气瞬间绷紧。
曹海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等待着林溪的下文。
林溪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DNA比对结果，与你的完全吻合。”
话音落下，记录员的笔尖在纸上划出一道轻微的声响。
曹海脸上的那丝弧度似乎扩大了一些，他往椅背上靠了靠，双手十指交叉放在腹部，眼神中非但没有惊慌，反而透出一种近乎玩味的探究。
“哦？是吗？”他轻声反问，尾音微微上扬，带着一丝莫名的意味，“林警官，这可真是……出乎意料的结论啊。”
他停顿片刻，目光扫过林溪和旁边的记录员，慢条斯理地继续说：“如果你们的检测结果没有出错的话，那么，我想请问林警官，你们有没有考虑过，我的血液，是如何进入那些果汁里的呢？”
他微微一笑，那笑容在冰冷的灯光下显得有些高深莫测：“毕竟，据我所知，我本人最近可没有亲自接触过任何果汁生产环节。或许……你们应该查一查，是谁费尽心机，把我的血，放进了那些要命的瓶子里。”
林溪办案多年，什么样的人都见过，首觉告诉她，曹海完全是在狡辩，只是首觉不能当做证据。
如今虽然DNA比对结果是指向曹海，但没有证据表明他参与了投毒事件。
现在王五的证词极其重要，一切要等王五那边的消息。
曹海见林溪许久不说话，看了看墙角的摄像头，嘴角发出一丝冷笑。
他向林溪招手示意近前说话。
林溪一愣，随即说道，“有话首说。”
曹海也不强求，嘴角依然带着笑意，“林警官，有些事情你能查，自然就有些事情你查不了。”
曹海心里很清楚，以范海洋多年的苦心经营，就算有错还轮不到一个小小的刑侦队长来查案。
但是曹海惯有的傲慢让林溪眉头紧紧皱了一下。
“曹先生，平日里颐指气使惯了，到了这里也还是这个态度吗？”负责记录的女警有点看不惯。
“哈。”曹海干笑一声，“我只是给人打工的，哪能颐指气使。”
林溪看着曹海，她知道，没有如山的铁证，曹海是不会就此认罪的，同时她也清楚，传唤曹海，范海洋那边估计正在上下疏通，如今的警队并不是铁板一块，是有缝隙的，
她只是希望，范海洋行动的慢一点，王五那边快一点。
曹海仿佛看穿了林溪的想法，故意挑衅，“林警官，按理说，你这个级别的还不够格来审我，成了不是你的功劳，败了你可要背上破坏营商环境的锅，这是何苦呢你说。”
“曹先生，你告诉我我是什么级别，你又是什么级别。”林溪盯着曹海，“不管你在城建集团坐到什么位置，终归是公民，并且现在还是嫌疑人，我审你理所应当。”
“啊，对对。”曹海摆摆手象征性的打了几下嘴巴，意有所指，“那你们可得快点审了。”
他话锋一转，“反正我知道的就这么多。”
林溪正要说话，突然耳机里传出一个熟悉的声音，是张局长的。
“林溪，暂停审讯，来我办公室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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