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合一群人的想法在周浩脑海的浮现。接下来要走的路，他也比之前更清晰了点。
在资源整合前需要蛰伏，所以眼前有件必须要做的事，就是不要让小小鱼继续下去。
周浩找到小小鱼时，她正埋头剪辑新一期的素材，屏幕上闪烁着各种角度的城建集团大楼和一些模糊的人影。
“哟，周大老板，这么快就从局子里出来了？我还以为你得多蹲几天，体验体验生活呢。”小小鱼头也没抬，手指在键盘上翻飞。
周浩打量着她略显凌乱的办公桌，空气中弥漫着外卖盒饭和提神饮料的混合气味。“你这么大个网红，粉丝几百万，剪视频这种粗活还要亲力亲为？”
“我一般不亲自剪，这件事比较爆，我自己剪更能体现我想get的点。警察那边怎么样了？”她眼神发亮，充满了对大新闻的渴望。
周浩心里清楚，这种自带“爆、雷、惊天”标签的事件对网红的吸引力，不亚于猫见了猫薄荷。
但眼下的局势，绝不能让她再搅和下去。
他从林溪前后态度的微妙变化中，己经嗅到了高层不希望事态扩大的气息。
周浩努力组织语言，尽量让小小鱼明白利害关系。
然而并没有什么用。
“背景？势力？上头有人？”小小鱼激动的差点跳起来，“我靠，这么爆吗？”
周浩的陈述反而激起了小小鱼更大的探索欲望。
这丫头，胆子比野心还大。
“我这么跟你说吧，这件事己经引起警方的高度关注，现在属于暗中调查取证阶段，你如果大张旗鼓的去调查，容易打草惊蛇，会给警方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周浩不再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改变策略。
“警方？”小小鱼冷哼一声，“不过是拿钱办事罢了，你真信他们能往后继续查啊。”
周浩心中暗自摇头，不信警方，难道信你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丫头？
再说，警方拿钱办事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不觉得讽刺吗？你做这些，难道最终目的不是为了流量变现？
他决定下点猛药：“那如果我说，你继续查下去，不但不会给你增加一个粉丝，反而你这个百万粉丝的账号都有可能不保，你又会怎么选？”
此话一出，小小鱼愣住了。
周浩见状，趁热打铁：“你想想，警方都只能暗中调查，可见这水有多深。如果某些大人物不希望这件事被公之于众，你非要为了那点流量逆流而上，结果会怎样？号没了，人也可能惹上麻烦，竹篮打水一场空，值得吗？”
小小鱼彻底沉默了，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显然在激烈地进行思想斗争。她是个聪明人，知道审时度势。
见她不语，周浩继续抛出橄榄枝，声音放缓了些：“这件事，你暂时不要再跟进。你放心，等到可以曝光的那一天，我保证，这个惊天大料的独家首发权，还会是你的。你想想，在官方的默许甚至支持下，你去曝光，那才是名正言顺，顺势而为。到时候，你的人设、你的账号，才能真正立于不败之地。粉丝破千万，也不是没有可能。”
小小鱼的嘴角不易察觉地动了动，眼神闪烁。不得不承认，周浩描绘的前景，对她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你现在要做的，”周浩观察着她的微表情，继续加码，“是积蓄力量，爱惜羽毛。不要为了眼前的短期流量去捕风捉影，甚至造谣生事，把口碑做扎实。等到时机成熟，你拿着独家猛料一鸣惊人，那才是真正的赢家通吃。”
周浩之所以费这么多口舌，一是眼下确实不能让小小鱼再添乱，二则是在他未来的计划中，小小鱼这种掌握舆论渠道的人，是他需要团结的力量之一。
沉默了足有两三分钟，小小鱼像是下定了决心，长舒一口气：“行，我听你的。这件事我可以暂时压下不报。但你要跟我保证，后期的独家爆料权，必须是我的，而且只能是我一个人的，不能再找其他网红或者媒体！”
她伸出三根手指，“违约的话，你知道网红的嘴，杀伤力有多大。”
周浩哈哈一笑，心里的石头落了地：“放心！我周浩说话算话。那，祝我们合作愉快！”他习惯性地伸出手。
小小鱼却是一愣，随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握手？大叔，你这是哪个年代的老干部作风啊？太out啦！现在流行这个！”她扬起手掌。
“啪”的一声，双掌清脆相击。
“合作愉快！”小小鱼恢复了往日的干脆利落，“事不宜迟，我们团队这就撤。相关的视频和资料，我会加密封存。”
周浩有些意外：“这么快？我还想着晚上请你和你的团队吃个饭，尽一尽地主之谊。”
小小鱼摆摆手，己经开始收拾东西：“我很忙的，大哥。饭留到我粉丝破千万再吃，走了！”
周浩目送小小鱼的车远去，心中那股整合力量的念头愈发清晰和迫切。
蛰伏，积蓄力量，是眼下的第一要务。
他盘算着手中的资源。
真正能让他撬动更高层级资源的，非云裳私房菜的李云裳不可。
毕竟本地各种消息都在她的餐厅交汇。
若能通过她结识一些真正有分量的人物，自己才算是真正踏入了名利场的门槛。
只是，他和李云裳的交情，更多是建立在苏令仪的面子上。
绿源的果品固然是敲门砖，但苏令仪那轻轻一句话，分量远胜于他磨破嘴皮。
想到苏令仪，周浩的眉头不由自主地又拧成了一个疙瘩。
从最初那个看似偶然的汝窑笔洗，到后来恰到好处的两百万借款，再到轻描淡写地促成他与云裳私房菜的合作，首至那份关于滨江一号项目的详细调查报告“无意间”落到自己手中……这一切，都像是一场精心布置的棋局。
而自己，似乎就是苏令仪棋盘上的一颗棋子。
棋子就棋子吧。
谁又能说棋子不能成为执棋的棋手呢？
就在他定下心神，琢磨着该如何措辞，主动给苏令仪打个电话探探口风时。
苏令仪的电话先打来了。
“周先生，你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苏令仪的声音依旧清冷清脆。
“这话怎么说？”
“你似乎并没有把滨江一号的那份情报，交给警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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