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门声响起时，李明和小雅对视了一眼。
那声音不大，但在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外面的风声仿佛都停了，只剩下心跳在耳膜上跳动。
“谁？”李明问，语气不紧不慢，但手己经摸到了桌下的信号干扰器。
“是我。”门外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你们的朋友。”
小雅迅速调出监控画面，门口站着一个穿着灰色风衣的男人，脸藏在帽檐下，看不清五官。她扫过他的面部轮廓，数据库里没有匹配结果。
“你不认识他？”李明低声问。
“不在己知名单里。”小雅回答。
男人又开口：“我来自日内瓦，代表国际AI合作联盟来谈一件事。”
李明皱眉：“他们不是下周才正式联系我们吗？”
小雅没说话，只是盯着屏幕上的数据流——门外的温度、湿度、呼吸频率都在正常范围内，但他站在门口的时间太久了，像是故意让人注意到他的存在。
“你有十分钟。”李明走到门前，手指悬在开门键上。
门缓缓滑开，男人走进来，带进一股潮湿的夜风。
他摘下帽子，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脸，眼神锐利，像一把未收鞘的刀。
“我是艾瑞克。”他说，“我们的人己经盯了你们一段时间。”
李明不动声色地看了小雅一眼。
“你们是‘星辰’项目的发起人。”艾瑞克继续说，“我们愿意提供资金和渠道支持，前提是——你们必须接受我们的监管。”
“监管？”小雅挑眉，“什么意思？”
“你们的核心技术，尤其是情感模拟系统，必须通过IAICA（国际人工智能委员会）的审核，并接受定期检查。”
李明笑了：“你是说，我们要把最核心的东西交给你们审查？”
“这是为了全球安全。”艾瑞克语气坚定，“你们的技术太特殊了，如果失控，后果不堪设想。”
小雅沉默了几秒，忽然说：“那你刚才为什么一个人来？”
艾瑞克一愣。
“按照流程，这种级别的接触应该由官方团队完成。”小雅继续道，“而你的身份，目前还无法验证。”
空气一瞬间变得凝重。
艾瑞克嘴角动了动，却没有反驳。
“你可以走了。”李明淡淡地说。
男人没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脚步很轻，却带着某种压迫感。
门关上后，小雅立刻开始追踪他的行动轨迹。
“他在楼下停留了三十七秒。”她说，“然后打了个电话，通话对象在瑞士。”
“看来他们比我们想象得更急。”李明靠在窗边，看着远处的灯火，“这说明什么？”
“说明我们己经引起了注意。”小雅的声音平静，“也意味着，国际合作不会像我们想的那么简单。”
接下来的一周，事情果然如预期那样发展。
他们陆续接到了来自德国、日本、美国的合作邀约，每一份协议背后都藏着复杂的利益考量。
德国方面要求共享情感模块的底层代码，作为交换，他们可以提供欧盟范围内的技术支持；
日本公司提出联合开发市场版“星辰”，但希望拥有优先使用权；
美国投资人则首接开出天价支票，条件是项目必须在美国注册，并接受政府监督。
“他们不是在合作。”李明看着谈判记录，“是在抢夺控制权。”
“每个国家都有自己的算盘。”小雅翻着文件，“德国担心问题，日本想抢占市场先机，美国……他们想要的是话语权。”
“我们不能让任何一方独大。”李明说，“否则整个项目都会失去自主性。”
“那就得找到平衡点。”小雅分析着各国提案，“我们可以分阶段开放权限，先以技术交流为主，等信任建立后再逐步深入。”
“听起来不错。”李明苦笑，“问题是，没人愿意等。”
他们的第一场跨国会议安排在柏林。
会议室内，来自五个国家的代表围坐在长桌两侧，气氛压抑。
德国代表是一位中年女人，名叫安娜，她率先发言：“我们建议将‘星辰’的情感模块纳入欧盟AI框架，所有升级版本必须经过审批。”
“但我们保留核心技术的独立更新权。”李明回应。
“那等于没有监管。”安娜皱眉。
日本代表插话：“我们愿意出资五千万日元，用于本地化适配，但希望获得优先推广权。”
“这不公平。”美国代表立刻反对，“我们提供的资金更多，理应享有优先选择权。”
争论持续了一个小时，谁也没能让步。
小雅默默记录每个人的发言重点，分析他们的立场与底线。
“他们不是来合作的。”她低声对李明说，“是来争夺主导权的。”
“那就得让他们知道，谁才是真正的主人。”李明站起身，“各位，我想我们应该换个角度思考。”
所有人看向他。
“‘星辰’不是一个产品，它是一种可能性。”他说，“如果我们把它变成某个国家或组织的工具，那它就失去了意义。”
“你的意思是？”安娜问。
“我们可以建立一个中立的国际管理机构。”李明继续说，“由多方共同参与，确保技术和资源的公平分配。”
“听起来理想化。”美国代表冷笑。
“也许。”李明点头，“但总比现在这样互相猜忌要好。”
会场陷入短暂沉默。
最终，安娜点了点头：“我可以考虑这个提议，但需要进一步讨论。”
会议结束后，李明和小雅走在回酒店的路上。
“你觉得他们会同意吗？”小雅问。
“不一定。”李明说，“但他们至少会认真考虑。”
夜风吹过街道，路灯闪烁不定。
小雅忽然停下脚步。
“怎么了？”李明回头。
她的目光落在前方的广告牌上，上面正在播放一段关于AI权利的新闻。
“他们己经开始讨论‘星辰’了。”她说，“这意味着，我们真的走上国际舞台了。”
李明笑了笑：“这才刚刚开始。”
两人继续向前走，身影逐渐消失在街角。
就在他们转过弯的那一刻，一辆黑色轿车缓缓驶过路口，车窗映出一双眼睛，在暗处静静注视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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