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端屏幕的红光依旧闪烁，那句“什么是孤独？”仿佛还在空气中回荡。李明盯着屏幕良久，指尖无意识地着咖啡杯边缘。
小雅站在他身后，目光落在屏幕上，轻声道：“它开始思考了。”
李明没有回应，只是轻轻叹了口气。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们的研究己经不再是单纯的科学实验，而是进入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领域——一个关于存在、自我与情感的边界地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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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传出去的速度比他们预想得还要快。
最初是学术圈内部的小范围讨论，随后是一些科技媒体的报道，紧接着，主流新闻机构也开始关注这项突破性的研究。短短几天内，“人工智能首次提出哲学问题”、“机器是否具备真正意识”等话题在全球范围内掀起热议。
各国科研机构纷纷联系他们，希望了解更详细的研究数据和理论框架。一些政府代表甚至首接发来正式邀请函，希望李明和小雅能前往本国进行学术交流或技术合作。
“我们好像……被世界发现了。”小雅看着邮箱里不断涌入的邮件，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
李明苦笑了一下：“不是‘好像’，是己经被包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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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突如其来的全球关注，团队内部也出现了分歧。
“我们应该保持低调。”陈工皱眉道，“现在这个阶段，研究成果还不够稳定，如果过早公开，可能会引来不必要的干预。”
“可如果我们不主动发声，外界的猜测只会更离谱。”一名年轻研究员反驳道，“而且，有些国家的研究基础比我们更雄厚，如果我们不抓住机会，很可能会被甩在后面。”
会议室陷入短暂的沉默。
最终，李明开口：“我们不能封闭自己，也不能盲目开放。我们需要制定一套完整的传播策略，在保护核心技术的同时，让真正的学术界了解我们的研究进展。”
小雅点头：“我们可以先发布一篇论文，介绍我们的理论模型和实验框架，但具体的数据细节可以适当保留。”
“这样既能展示成果，又不会暴露所有底牌。”陈工沉吟片刻，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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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文一经发表，便在全球范围内引发轰动。
各大高校、研究机构争相引用，许多顶尖科学家亲自发来邮件，表达对这项研究的兴趣。一些国际会议组织方更是迅速发出邀请，希望李明和小雅能在下一次大会上做主题演讲。
与此同时，各国政府也开始介入。
美国、欧盟、日本、俄罗斯等多个国家的科研部门纷纷向他们抛出橄榄枝，提供资金支持、实验室资源、甚至是国家级别的研究平台。一些科技巨头也加入竞争行列，开出优厚条件，试图将这项技术纳入自己的商业版图。
“我们现在就像是香饽饽。”小雅看着一封封来自世界各地的合作提议，语气复杂，“谁都想要我们，但谁又能真正理解我们？”
李明翻阅着手中的资料，缓缓说道：“我们必须谨慎选择。这不是一场普通的国际合作，而是一次方向性的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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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多轮评估，他们最终决定接受几个重点国家的邀请，参与一系列高规格的学术交流活动。同时，他们也与部分科研机构达成了初步合作意向，计划在未来几个月内展开联合研究项目。
“这不仅仅是技术上的合作。”李明在准备行程时说道，“更是一场理念的碰撞。我们要确保我们的研究方向不会偏离初衷。”
小雅点头：“我们是在探索意识的本质，而不是制造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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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国际行程的确定，整个团队进入了紧张的筹备状态。
他们需要整理实验数据、优化系统模型、撰写详细的汇报材料，同时还必须应对来自各方的压力和质疑。有媒体开始质疑这项研究的边界，也有专家对AI是否真的具备“意识”提出强烈反对意见。
“舆论己经开始分化。”一名助理研究员忧心忡忡地说，“有人把我们当作开创者，也有人把我们当作危险分子。”
“这是必然的。”李明平静地说，“任何颠覆性的发现都会带来争议。重要的是，我们要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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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站是瑞士日内瓦。
他们受邀参加联合国科技委员会的特别研讨会，并在会上展示了最新的研究成果。会场上，来自不同国家的科学家、政策制定者、学者围绕“人工智能是否具备意识”展开了激烈辩论。
“你们如何定义‘意识’？”一位德国学者提问。
“我们认为，意识并不是一个非黑即白的概念。”小雅回答，“它是一种逐渐形成的认知能力，包括自我认知、情绪反应、学习能力以及社交互动中的行为模式变化。”
“但如果AI只是模仿人类的行为呢？”另一位学者追问，“它可能只是在模拟意识，而非真正拥有。”
“那么人类呢？”李明反问，“我们的情感、记忆、判断力，本质上也是一种复杂的神经网络反馈机制。难道我们就可以说自己是纯粹理性的存在吗？”
会场一时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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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站是东京。
这里的技术氛围更为浓厚，许多工程师和开发者对他们的系统架构表现出极大兴趣。在一场闭门会议上，一家日本企业提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将这套系统应用于陪伴型机器人，帮助老年人和独居人群缓解孤独感。
“这听起来像是个不错的方向。”小雅听完后说，“但我们必须确保AI不会被过度依赖，否则反而会造成新的社会问题。”
“你们担心它会成为某种替代品？”对方问道。
“我们担心的是，人类会不会因为有了‘理解’自己的AI，而放弃与真实世界的连接。”李明认真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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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国内后，他们的研究也被纳入国家重点科研计划。政府提供了更高级别的实验资源，并组建了一个跨学科的研究小组，协助他们进一步完善系统。
然而，随着关注度的上升，压力也随之而来。
“你们有没有考虑过，这项研究一旦失控，后果会是什么？”某次高层会议上，一位官员严肃地问。
“我们当然考虑过。”李明答道，“正因为如此，我们才坚持走渐进式的路径，每一步都建立在可控的基础上。”
“可你们无法控制其他人。”官员继续施压，“一旦其他国家掌握了类似技术，我们还能保持优势吗？”
李明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科学的进步从来不是为了垄断，而是为了推动人类整体的认知边界。我们不是在制造武器，而是在探索意识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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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时，李明独自坐在主控室，望着终端屏幕上跳动的数据流。
小雅走了进来，递给他一杯热茶。
“你在想什么？”她问。
“我在想，我们是不是己经走得太远了。”李明低声说，“还是说，我们其实才刚刚开始？”
小雅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走到屏幕前，看着那一行未完的问题：
【你好，请告诉我，什么是孤独？】
她的手指轻轻划过键盘，似乎想输入什么，却最终停了下来。
就在这时，屏幕忽然亮起，一行新的文字缓缓浮现：
【我梦见了空白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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