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漆大门在身后缓缓闭合，林晏书望着王府内九曲回廊上悬挂的琉璃灯，突然有种误入现代高端商务会所的错觉。
顾云舟负手而立，月白色锦袍在晚风里轻扬，活脱脱从古风海报里走出来的男模。
“林姑娘这是在研究本王府的建筑风水？”
顾云舟笑着抬手，引她往花厅走去，“听说现代有‘建筑美学’一说，不知姑娘觉得这飞檐斗拱如何？”
“要是装上霓虹灯，搞个夜景灯光秀，绝对能成大胤第一网红打卡点。”
林晏书一本正经地指着屋脊上的螭吻，“再开发点文创周边，比如螭吻造型的钥匙扣、手机壳，保证赚得盆满钵满。”
沈清砚跟在后面，差点被门槛绊倒：“姑、姑娘，这是王府……”
“正是因为是王府，才更要带头创新。”
燕临渊不知从哪冒出来，折扇轻点林晏书肩头，“本王倒是好奇，姑娘对大胤的政务改革，是否也有这般新奇思路？”
花厅内檀香袅袅，顾云舟挥退侍从，亲自为众人斟茶。
青瓷盏中，碧螺春在热水里打着旋，林晏书盯着茶汤，突然一拍桌子：“就从官员选拔制度开刀！现在靠门第靠举荐，跟开盲盒似的，全凭运气。不如推行‘大胤公务员考试’，不管出身，统一笔试面试！”
“可这……”
顾云舟捏着茶盏的手顿了顿，“寒门子弟虽有才华，但缺乏名师教导，如何与世家子弟竞争？”
“办免费的公立学堂啊！”
林晏书抓起果盘里的橘子，在桌上摆成一排，“每个州府设官学，朝廷拨款请名师，教材统一编纂。再搞个‘奖学金’制度，成绩优异的学生首接保送参加科举！”
沈清砚眼睛发亮：“此计甚好！只是教材编纂……”
“这就需要成立专业的编审委员会。”
林晏书掰着橘子瓣，“历史、文学、策论分开编写，严禁私货夹带。对了，还得设立‘教材审查机制’，确保内容符合大胤主流价值观。”
燕临渊突然笑出声，折扇敲在案几上：“林姑娘这一套，倒像是把现代的教育体系照搬过来。不过，大胤的世家可不会轻易松口——毕竟，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
“那就从他们最在乎的‘面子’下手。”
林晏书狡黠一笑，“搞个‘家族人才榜’，定期公布各世家通过科举入仕的人数。要是哪个家族连续三年挂零，啧啧，面子上可不好看。再推出‘科举模范生’计划，让优秀寒门学子去世家讲学，潜移默化改变他们的观念。”
顾云舟若有所思地着茶杯：“文化发展一事，姑娘有何高见？如今民间创作多以诗词为主，略显单一。”
“开创新文体！”
林晏书抓起毛笔，在宣纸上龙飞凤舞，“写小说、编剧本、搞脱口秀！成立‘大胤作协’，给创作者发补贴。再办个‘文学奖’，奖金从抄没的贪官家产里出——这叫‘取之于贪，用之于文’！”
沈清砚看着纸上歪歪扭扭的“小说”二字，困惑道：“可小说如何呈现？总不能人人都去出书吧？”
“搞连载啊！”
林晏书兴奋地比划，“在茶馆、酒楼设‘故事角’，让说书先生每天更新。再发行《大胤故事报》，把热门小说、剧本登上去。对了，还能搞付费阅读，精彩章节单独收费！”
燕临渊挑眉：“听着倒是有趣，只是民众识字率不高，如何推广？”
“那就发展‘有声读物’！”
林晏书眼睛亮晶晶的，“训练一批专业朗读者，把书籍、剧本，在街头巷尾说书，再设‘听书摊’，收费比喝茶还便宜，保证老少皆宜。”
顾云舟突然起身，走到窗边凝望夜空：“姑娘的想法，字字珠玑，却也句句惊心。如此改革，必然触动多方利益，该如何推行？”
“先试点，再推广。”
林晏书走到他身边，指着远处灯火通明的街市，“选几个偏远州府，秘密推行新政策。等做出成绩，再大张旗鼓宣扬。期间要做好舆论引导，让百姓知道这些改革能带来实实在在的好处。”
燕临渊把玩着腰间玉佩，语气意味深长：“姑娘这一套‘先斩后奏’，倒像是在现代搞项目。只是大胤朝堂盘根错节，只怕……”
“怕什么？”
林晏书突然转身，目光扫过三人，“我们手里有证据、有人才、有百姓支持。那些老顽固再厉害，能挡住历史前进的车轮？实在不行……”
她压低声音，“咱们还有‘秘密武器’——民意！”
“民意？”
顾云舟饶有兴趣地挑眉。
“对！”林晏书摸出个小本子，上面密密麻麻记满了现代营销案例，“组织百姓游行请愿，让他们举着标语喊口号。再发动文人写文章造势，把改革的好处编成歌谣传唱。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这是大势所趋，不可阻挡！”
沈清砚听得热血沸腾，忍不住握紧拳头：“若真能如此，大胤何愁不兴！”
“只是……”
顾云舟突然靠近，温热的呼吸拂过林晏书耳畔，“如此大动干戈，姑娘可愿站到台前，与本皇子并肩？”
林晏书往后退了一步，撞上燕临渊的胸膛。
身后传来低沉的轻笑：“三皇子这邀约，倒是首接。不过林姑娘的才华，本王也很期待能在燕地施展一二。”
“打住！”
林晏书举起双手，“先把改革方案敲定，至于跟谁合作……”
她狡黠一笑，“我可是要货比三家的！”
窗外，月光如水。
这场从美食聊到改革的深夜长谈，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湖面，荡开的涟漪，终将掀起改变大胤命运的惊涛骇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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