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脉院的深秋之夜飘着细雪,林羽指尖的钥匙在石桌上投下扭曲的影子,那些与猎魔虚影长枪同源的符文,在月光下如活物般游动。苏瑶的冰灵杖斜靠在石凳上,顶端冰晶正将月光折射成六瓣冰花,映得她眼下的乌青格外明显:“玄风前辈说,每把钥匙都对应着初代猎魔者的一处伤痕。” 她指尖划过钥匙末端的月牙缺口,“你说,青岩镇祭坛下的甲胄,会不会是萧战的胸骨?”
三日后的禁地入口,青铜门上的 “猎魔禁域” 西字在晨雾中若隐若现,每道笔画都由无数细小的战纹组成,当林羽的钥匙嵌入中央凹槽,整面门突然发出钟鸣般的震颤。苏瑶的冰灵杖在掌心旋转,凝结出三枚菱形冰晶悬浮肩头,冰晶表面倒映着逐渐亮起的符文,每一道都与她在冰灵谷古籍中见过的 “守墓人咒文” 暗合。
石门开启的瞬间,一股混杂着铁锈与松脂的气息扑面而来,石阶上的战纹在两人踏入时依次亮起,如同一双双睁开的眼睛。林羽的金瞳微微发烫,他看见每级台阶的战纹都在播放不同的战斗画面:某位猎魔者用长枪撑起崩塌的神殿,某位冰灵使在极北之地冻结混沌触手,而所有画面的中心,都有一个与他相似的漆黑甲胄身影。
圆形大厅的十二根盘龙石柱上,十二具铠甲的眼窝突然亮起幽蓝光芒时,林羽的猎魔虚影己本能地横枪在前。最近的铠甲举起锈迹斑斑的长剑,剑身上的裂痕竟与他在秘境中见过的蚀骨藤伤口一致 —— 那是混沌之力侵蚀的痕迹。
“它们的灵核在胸口纹章!” 苏瑶的冰锥射中铠甲肘部,却被弹开时带起金属碎屑。林羽的猎刀与铠甲长剑相撞,火星溅在他甲胄上,竟发出类似老友重逢的清鸣。当枪尖刺入铠甲心口的獠牙纹章,铠甲突然发出含混的低吟:“终于... 等到了...”
十二具铠甲同时活化的瞬间,大厅地面的阴阳鱼图案开始逆时针旋转,将苏瑶的冰墙震得粉碎。林羽突然福至心灵,猎刀划出初代猎魔枪法的起手式,十二道枪芒同时命中十二具铠甲的纹章,金属碎裂声中,铠甲化作尘埃,露出每具铠甲下刻着的不同名字 —— 正是《猎魔秘典》中记载的十二位守墓人。
密道尽头的石桥悬浮在荧光魂河之上,千万透明魂体组成的洪流中,林羽看见无数熟悉的面容:青岩镇的樵夫、灵脉院的执事、甚至暗月教的杀手,他们都穿着不同时代的猎魔甲胄,手中握着与他相同的长枪。
萧战的光影从石壁浮现时,林羽终于看清,这位第九代猎魔者的甲胄胸口,有个与他掌心完全相同的月牙形缺口。“三百年前,我将自身源核分成七份,化作钥匙。” 萧战的声音像磨损的齿轮,“混沌之主的眼瞳就封印在猎魔圣殿深处,而你 ——” 他的目光落在林羽的金瞳上,“是唯一能集齐钥匙的容器。”
魂河中央的裂隙撕开时,苏瑶的冰灵杖正在描绘冰灵谷的护魂阵,却见混沌触手穿透冰墙,首接抓向林羽眉心的獠牙印记。危急时刻,他体内的猎魔虚影首次主动出击,长枪化作万点金芒,每一道光刃都刻着历代猎魔者的名讳,将触手切成荧光碎片。
当林羽跃入魂河,无数残魂涌入他的甲胄,萧战的影像突然变得清晰:“当年我们错信了暗月教,以为封印眼瞳就能永绝后患...” 老者的甲胄出现裂痕,“其实,七大钥匙是眼瞳的枷锁,而你 ——” 话未说完,裂隙中冲出的混沌巨眼己盯上石桥。
苏瑶的冰灵杖在石桥崩塌前凝结出最后一道冰桥,却见林羽在魂河中张开双臂,猎魔虚影的甲胄表面浮现出完整的星图,每颗星子都是某位猎魔者的残魂。长枪刺入裂隙的瞬间,他右眼的金瞳完全化作星图,而魂河的荧光,正顺着枪尖注入他的丹田。
二长老的匕首划破空气时,林羽刚从魂河回到石桥,金属容器中翻滚的黑雾,正是他在裂隙中见过的混沌本源。苏瑶突然发现容器底部的阴阳鱼图案,与大厅地面的阵法完全一致,急忙提醒:“他们想抽取魂河的力量,重塑混沌之眼!”
林羽的猎刀刺入地面的瞬间,十二根盘龙柱突然活转,龙息喷出的不是火焰,而是历代猎魔者的战魂之光。二长老的匕首 “当啷” 落地,他惊恐地看着自己的手臂被战魂之光侵蚀,终于在消散前吐出半句:“教主... 在永夜冰原等你...”
黎明的灵脉院笼罩在薄雾中,林羽盯着星图上的七个光点,青岩镇的位置正在渗出黑雾,与永夜冰原的光点遥相呼应。苏瑶的指尖停在他右眼的金瞳上,那里正有细碎的星子游动,如同魂河残魂在瞳孔中定居。
“暗星殿...” 萧战最后的话在识海回响,林羽突然想起玄风老者曾说过的灵脉院禁地,那里藏着初代猎魔者的尸骸。他握紧钥匙,发现缺口正在闭合,而钥匙表面,竟浮现出青岩镇祭坛的全貌 —— 他父母每日打扫的祭坛,正是萧战的埋骨之地。
深夜的白玉塔顶,那位金色长袍的执事望着北方,掌心的半块令牌上,青岩镇的光点正在被永夜冰原的黑雾吞噬。他嘴角的冷笑映着胸前的暗月印记,而手中的令牌,正是三百年前萧战破碎的源核残片:“林羽,当七大钥匙齐聚,你会发现,猎魔者的传承,从来都是混沌之主的诱饵...”
月光下,林羽枕边的钥匙发出微光,月牙缺口即将完全闭合。而在永夜冰原深处,被万年玄冰封印的古城中,萧战的左臂甲胄突然睁开眼睛,甲胄胸口的缺口,正与林羽的钥匙完美契合 —— 那里,正是暗月教教主此刻站立的地方,手中握着第二把源核钥匙,正准备叩击冰下的圣殿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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