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吹散天边最后一抹晚霞，小燕子望着乾隆手中的圣旨，笑容突然僵住。她猛地想起坤宁宫里皇后阴鸷的眼神，还有容嬷嬷闪着寒光的银针，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不行不行！就算皇宫变游乐园，有那两人在，我也不去！”
乾隆早料到她会有此反应，指尖轻轻叩击圣旨卷轴：“皇后……”他语气微顿，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乌拉那拉氏近来身体抱恙，己移驾圆明园静养。至于容嬷嬷……”他展开袖中密报，上面赫然写着“容嬷嬷因苛待宫人，发往慎刑司”。
小燕子瞪大了眼睛，一把抢过密报反复查看。月光下，朱砂批注的字迹鲜红如血，倒真像是容嬷嬷那根害人的银针。“你、你真把她们赶走了？”她难以置信地抬头，却见乾隆从怀中掏出个锦盒，里面躺着一对翡翠耳坠，雕工竟是两只衔着云朵的燕子。
“朕说过，要让皇宫变成你的天地。”乾隆将耳坠别在她耳畔，冰凉的翡翠贴着发烫的脸颊，“如今坤宁宫空置，你若不喜欢‘皇后’这个称呼，改叫‘白云宫主’也成。”他突然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只要你在朕身边，叫什么又何妨？”
远处传来小道士们打更的梆子声，却盖不住小燕子擂鼓般的心跳。她抽回手，转身去捡地上的野核桃，嘴里嘟囔着：“说得倒好听，就算没了皇后，还有那么多规矩……”话没说完，乾隆己展开那卷空白圣旨，铺在石桌上。
“剩下的规矩，由你说了算。”他递过狼毫，笔尖饱蘸墨汁，“比如……”他故意压低声音，“准许皇后每天睡懒觉，准许皇后在乾清宫爬房梁，再比如……”他突然握住她执笔的手，在圣旨上落下龙飞凤舞的字迹，“准许皇后，随时随地唤朕‘呆子’。”
小燕子噗嗤笑出声，墨汁溅在圣旨上，晕开一朵小小的乌云。她望着乾隆认真修改墨迹的模样，突然想起在皇宫被罚跪时，偷偷塞给她糕点的那双手；想起黑衣人来袭时，挡在她身前的那道身影。山风卷起她的发丝，却吹不散此刻萦绕心头的暖意。
“那……”她咬着嘴唇，在圣旨末尾写下歪歪扭扭的一行字，“得让我的头狼也能进宫！”乾隆看罢，毫不犹豫地盖上玉玺：“准了。明日朕便命人在御花园修个狼窝，再种上整片的野核桃林。”
当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时，白云观外己聚满了皇家仪仗。小燕子摸着腕间的剑穗，望着整装待发的队伍。老道长走上前来，将她最爱的竹哨塞进掌心：“若觉得困了，就吹一吹。”她点点头，转身走向那顶缀满珍珠的软轿。
轿帘落下的瞬间，乾隆握住她的手：“害怕吗？”小燕子抬头，目光坚定如星：“有你在，我怕什么！”软轿缓缓启程，山间回荡着头狼的长嚎，仿佛在为她送行。而那座曾令她恐惧的皇宫，此刻正敞开大门，等待着它最特别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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