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的铜鹤香炉吐出袅袅青烟，乾隆将朱笔重重搁在龙案上，新拟的立储诏书在烛光下泛着明黄的光晕。案头摆着永逸近日的课业——歪歪扭扭的字迹旁，还画着蒸汽火车和热气球的简笔画，末尾写着“要带皇阿玛皇额娘去看大海”。他着纸张边缘，嘴角不自觉上扬，忽听得殿外传来熟悉的铃铛声。
“皇上！您猜我带谁来了？”小燕子的声音先一步飘进殿内，随后她拽着个身着灰袍的老者闯入，发间的西洋风车被风吹得吱呀作响，“是纪大烟袋！我在琉璃厂逮到他偷买话本，就把人拖来啦！”
纪晓岚慌忙整了整歪斜的官帽，烟杆还攥在手中：“陛下赎罪！臣只是...只是考察民间文学...”话音未落，却见乾隆展开诏书，目光灼灼落在他身上：“朕欲立永逸为太子，命你为太傅。”
殿内刹那寂静，唯有香炉中香灰簌簌落下的声响。纪晓岚握着烟杆的手微微颤抖，他望着乾隆眼中不容置疑的坚定，又瞥见小燕子在旁拼命点头，突然抚须大笑：“好好好！臣这杆老烟枪，倒要看看能不能教出个敢画热气球的太子！”
消息传开，永和宫的气氛却如坠冰窟。愉妃捏碎了手中的茶盏，碎片扎进掌心渗出鲜血：“永琪在边疆浴血奋战，那个野丫头的儿子...”她话音未落，赛娅抱着孩子匆匆而入，银铃裙摆沾满尘土：“额娘！永琪传来急报，准噶尔部突袭，他...他受了箭伤！”
梨香院这边，永逸正缠着纪晓岚讲《西游记》。老学士翘着二郎腿，烟杆指天：“当年俺老孙大闹天宫...”突然被外头的马蹄声打断。李玉神色慌张地冲进来，手中的懿旨还在滴水：“皇上口谕！即刻封永逸为太子，着内阁拟旨昭告天下！”
小燕子愣在原地，手中的风筝“啪嗒”掉在地上。她望着欢呼着抱住纪晓岚的永逸，又想起永和宫方向隐约传来的啜泣声，突然转身奔向宫门。头狼似有感应，箭一般跟在她身后，带起的风掀翻了案上的《资治通鉴》。
御花园的九曲桥上，乾隆拦住了神色匆匆的妻子。他的龙袍还带着永和宫的药味——方才他刚见过受伤归来的永琪，看着这个从小聪慧的儿子如今满身血污，心中何尝不疼？“燕子，永琪说...”他声音低沉，“说边疆需要他，说永逸比他更适合这江山。”
小燕子红着眼眶捶他胸口：“你就会欺负老实人！永琪他...”哽咽声中，乾隆将她紧紧搂入怀中，远处传来永逸奶声奶气的呼喊：“皇阿玛！纪师傅说要教我用火药写对联！”
当夜，紫禁城的宫灯次第亮起。养心殿内，纪晓岚晃着烟杆，在立储诏书上添了句批注：“太子者，当如天马行空，亦守人间烟火。”而永和宫里，愉妃望着儿子包扎的伤口，终于将暗藏许久的鸩酒倒入莲花池。月光下，赛娅轻声哼着藏族歌谣，怀中的孩子和永逸的年龄相仿，此刻正攥着同一枚虎头拨浪鼓沉沉睡去。
当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新太子的仪仗浩浩荡荡穿过午门。永逸骑在头狼背上，手中挥舞着小燕子连夜赶制的“太子令旗”，旗面上歪歪扭扭绣着：“要让天下人都有糖吃！”乾隆望着妻儿的背影，想起纪晓岚的话，忽然轻笑出声——或许这，就是他和小燕子共同期待的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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