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的登山靴踩在雪地上发出咯吱声，呼出的白气在防雪镜上结了层薄霜。
他伸手扶了扶滑落的护目镜，目光穿过纷扬的雪幕，终于看清站在科考站门前的女人——索菲亚·伊万诺娃比照片里更瘦，黑色科考服裹着单薄的身躯，发梢的雪粒在风里簌簌往下掉，怀里的金属箱却抱得极稳，指节因用力泛着青白。
"陈先生。"索菲亚看到他们走近，率先开口，声音像冰棱相撞般清冽。
她没有伸手，只是微微颔首，金属箱在臂弯里蹭出细微的摩擦声，"欢迎来到北极圈。"
悠莉的兔耳帽被风掀得歪到后脑勺，她踮脚想把帽子拽正，却被卡莉笑着按住："小笨蛋，先捂严实了。"卡莉自己也裹着件荧光橙的防风衣，珊瑚项链在领口若隐若现，她偏头打量索菲亚的金属箱，睫毛上沾了雪珠："这就是装那些冰下蛞蝓标本的箱子？"
"是。"索菲亚低头看了眼箱子，指尖无意识地着锁扣，"里面有温度监控，必须时刻抱着。"她的目光扫过众人，在露娜的银环上顿了顿，又迅速移开，"科考站的供暖系统昨天检修过，现在可以进去。
但我需要先确认你们的装备——"她突然停住，视线落在陈默身后。
陈默顺着她的目光转头，就见一个穿着驼色冲锋衣的女人从科考站侧门走出来。
那女人个子很高，肩宽腰细，发梢用军绿色发带扎成利落的马尾，每一步都踩得雪面凹陷，像头在雪原上巡视的母狼。
"劳拉·霍克。"女人走到近前，伸出戴着手套的手，掌心的老茧隔着布料都硌得陈默一怔，"艾米的邮件说你们需要向导。"她的目光扫过众人，在悠莉的兔耳帽上弯了弯眼，"这位小朋友的装备不行，雪地靴的防滑纹太浅。"
"我不是小朋友！"悠莉气鼓鼓地跺脚，雪地靴立刻陷进半尺深的雪里，卡莉憋着笑弯腰把她拽出来，珊瑚项链扫过悠莉的鼻尖，惹得小姑娘打了个喷嚏。
艾米推了推起雾的眼镜："劳拉是北极圈最厉害的探险家，去年带科考队找到过消失的挪威捕鲸船残骸。"她的围巾被风吹得缠上脖子，陈默伸手帮她理了理，触到围巾下冰凉的皮肤，又不动声色地把自己的手套塞给她。
"厉害不敢当。"劳拉拍了拍腰间的指南针，"但带你们认认路没问题。"她指了指远处被雪覆盖的冰原，"先去看看冰缝区？
离科考站两公里，那边的极光观测点视野最好。"
夏洛特从随身背包里摸出保温壶，倒了杯热可可递给劳拉："喝一口暖暖，外面零下三十度。"她说话时呵出的白雾里带着甜香，劳拉接杯子的手顿了顿，喉结动了动："谢了，小姐。"
一行人跟着劳拉往冰原走时，陈默落在最后。
露娜的手指悄悄勾住他的小指，银环贴着他掌心的温度，像块会呼吸的暖玉。"冷吗？"他侧头问，露娜摇头，发梢的冰晶蹭过他耳垂，"索菲亚的箱子。"她压低声音，"刚才她看箱子的眼神，像在看活物。"
陈默还没来得及回应，前方突然传来悠莉的尖叫。
"默哥哥！
看那边！"悠莉扒着卡莉的肩膀踮脚，兔耳帽上的绒球乱颤，"雪地上有好多洞洞！"
众人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
在一片平坦的雪地上，确实散落着十余个碗口大的凹陷，边缘的雪被抓挠得参差不齐，像是什么动物用爪子拼命刨过。
最近的一个凹陷旁，还留着半枚清晰的印记——五个尖锐的指痕，比狼爪更长，比熊爪更细。
劳拉蹲下身，戴着手套的手指轻轻划过印记边缘："新鲜的，不超过两小时。"她抬头时眼神变了，不再是方才的温和，"这不是北极狐的爪印，也不是旅鼠。"
索菲亚不知何时凑了过来，金属箱搁在脚边，她蹲得比劳拉还低，鼻尖几乎要碰到雪地："爪间距十五厘米，弧度符合犬科，但第三指骨长度..."她突然顿住，抬头看向陈默，"你们之前在飞机上看到的红点，坐标是多少？"
陈默调出贝蒂之前记录的定位，贝蒂立刻举着平板凑过来："北纬78°12′，东经16°45′，离这里大约..."
"十七公里。"索菲亚打断她，站起身时膝盖发出轻响，"十七公里外有个废弃的海豹捕猎点。"她的声音突然冷得像冰下暗流，"去年春天，有盗猎者用麻醉枪打北极熊幼崽，现场留下的爪印...和这个很像。"
风突然大了起来，卷着雪粒打在众人脸上。
陈默望着远处被雪雾笼罩的地平线，隐约听见冰层下传来闷响，像是什么庞然大物在翻身。
露娜的银环在他手心里扣得更紧，悠莉无意识地往他背后缩，卡莉的珊瑚项链随着呼吸急促起伏，艾米的手指在手机上快速敲击——不知道是在查资料，还是在给什么人发消息。
劳拉拍了拍腰间的信号枪："今晚我守夜。"她看向陈默，目光像冰原上的极光般明亮，"但最好让贝蒂联系下挪威海岸警卫队，就说...有不速之客提前来北极圈过冬了。"
索菲亚弯腰抱起金属箱，转身往科考站走时，雪地上的爪印被风卷起的雪粒慢慢覆盖。
陈默望着她的背影，突然想起飞机上艾米说的话——索菲亚的实验室在冰层下面。
而冰层下面，除了她的科研设备，还藏着什么？
雪还在下。
陈默喉结滚动，掌心在冲锋衣口袋里攥出薄汗。
索菲亚提到盗猎者时，他第一时间想起悠莉刚才陷进雪里的模样——那小丫头连雪地靴都穿不利索，真要遇上持械的盗猎者，根本跑不快。
他余光扫过队伍：悠莉正把冻红的手指往卡莉颈窝里塞，卡莉虽笑着拍她手背，珊瑚项链却绷成一条首线；露娜摘下防风镜，银环在睫毛上凝出冰碴，目光像狼一样锁着雪地爪印；艾米的指尖还停在手机屏幕上，指节因用力泛白，显然在查盗猎者常用的武器型号；夏洛特把保温壶塞给贝蒂，自己解下羊绒围巾要给劳拉系上，劳拉却后退半步，战术腰带扣撞出清脆的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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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莉带悠莉去暖房烤袜子——你那兔耳帽再歪下去，耳朵该冻成冰碴了。"他伸手揉了揉悠莉发顶，小姑娘却没像往常那样撒娇，反而攥住他袖口小声道："默哥哥，我、我刚才听见冰面下有声音，像...像有人在敲鼓。"
这话让众人脚步一顿。
劳拉的手按上腰间的信号枪，金属与皮革摩擦的声响在雪地里格外清晰："冰下有暗流，偶尔会有冰层断裂的闷响。"她顿了顿，又补了句，"但如果是盗猎者用声波器引诱海豹..."
"不可能。"索菲亚突然开口，金属箱在怀里颠了颠，"声波器会干扰我的温度监控。"她的睫毛上凝着霜花，说话时却像在念实验室数据，"不过上周挪威渔政船在斯瓦尔巴群岛附近截获过一批改装过的麻醉枪，射程比普通型号远两公里。"
陈默的太阳穴突突跳了两下。
他想起三天前在纽约机场，系统提示音突然在脑海里炸响：【检测到北极圈异常能量波动，宿主需在72小时内抵达北纬78°12′，奖励：永久提升5%体能】。
当时他只当是又一次收集美女的任务，现在看来...
"默！"露娜突然拽他胳膊，防风镜后的眼睛眯成危险的弧度，"三点钟方向。"
陈默顺着她的目光望去。
雪雾里原本模糊的地平线突然多出几个黑点，像被风卷起来的垃圾袋，却在移动——是七个穿着迷彩防寒服的人，最前面的扛着带瞄准镜的长管枪，枪托上缠着褪色的红布，正是索菲亚说的改装麻醉枪。
"散开！"陈默的声音压得极低，手臂张开护在悠莉和艾米身前。
卡莉立刻搂住悠莉往雪堆后钻，珊瑚项链擦过悠莉的脸，在小姑娘冻红的皮肤上划出一道粉痕；夏洛特拽着贝蒂躲进废弃的补给箱后面，贝蒂的平板"啪"地磕在箱沿，屏幕裂了道细纹；劳拉半蹲着往反方向移动，战术靴在雪地上犁出深沟，信号枪己经上了膛；露娜则拉住索菲亚的手腕，金属箱在两人之间晃了晃，索菲亚却像没察觉似的，目光死死黏在盗猎者的枪上。
"他们没发现我们。"艾米贴着陈默后背轻声道，她的呼吸喷在他防寒服领子里，带着点薄荷糖的甜，"看步频，是在搜索冰缝区——和我们之前的路线重叠。"
陈默的心跳声在耳边轰鸣。
系统给他的能量波动坐标就在冰缝区下方，而盗猎者显然也冲着那里来。
他想起索菲亚说实验室在冰层下，金属箱里的冰下蛞蝓标本...或许那些蛞蝓根本不是普通生物，而是能量波动的来源？
"默哥哥，他们会不会..."悠莉的声音带着哭腔，被卡莉用手掌捂住。
卡莉的指尖还沾着方才烤火留下的暖，按在悠莉嘴上时却在发抖——这个总说"姐姐的胸能当暖手宝"的性感潜水女郎，此刻后背绷得像张弓，珊瑚项链随着急促的呼吸撞在雪地上，发出细碎的响。
盗猎者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
陈默能听见他们用俄语骂骂咧咧，为首的男人咳了两声，痰块吐在雪地上，冻成暗黄色的冰粒。
他数了数人数：七个，三杆长枪，西把短刀，腰间挂着麻醉剂钢瓶——足够放倒一头成年北极熊。
"别慌。"陈默转头看向身后，目光扫过每张沾着雪粒的脸：露娜的银环在阴影里泛着冷光，却朝他微微颔首；劳拉的拇指按在信号枪扳机上，眼神像要把盗猎者钉在雪地上；艾米推了推眼镜，手机屏幕亮着，显示的是最近的海岸警卫队坐标；夏洛特把贝蒂的手揣进自己怀里，掌心的温度透过两层手套传过去；卡莉正用唇语对悠莉说"别怕，姐姐的比基尼都能在浪里穿稳"，小姑娘抽了抽鼻子，睫毛上的冰碴簌簌往下掉。
为首的盗猎者突然停住脚步，枪托抵上肩窝。
陈默的肌肉瞬间绷紧——他在瞄准冰缝区的方向，还是...
"头儿，这边有爪印！"后面的男人喊了一嗓子。
盗猎者们哄笑起来，为首的吐了口唾沫："是那只老熊又出来晃悠？
上次没打着，这次老子给它脑袋上开个窟窿。"
陈默的指甲掐进掌心。
他突然想起系统任务里的"异常能量波动"，或许和那只被盗猎者惦记的"老熊"有关？
而索菲亚的金属箱...
"嘘——"露娜的指尖轻轻碰了碰他手背。
盗猎者们己经绕过他们躲藏的雪堆，脚步声渐渐远去，只留下雪地上深浅不一的靴印，和被踩碎的冰碴在阳光下闪着冷光。
陈默深吸一口气，雪粒灌进鼻腔，疼得他眼眶发酸。
他转头看向众人，发现索菲亚不知何时松开了露娜的手，正蹲在盗猎者刚才停留的位置，戴着手套的手指轻轻抚过被踩乱的爪印。
她的睫毛上凝着更多霜花，却笑得像实验室里培育出稀有菌株时那样："第三指骨的弧度，和我去年在圣彼得堡博物馆看到的古生物化石...很像。"
"索菲亚？"艾米轻声唤她，声音里带着担忧。
索菲亚抬头，镜片后的眼睛亮得惊人："陈先生，或许我们该提前去冰缝区。"她拍了拍怀里的金属箱，"有些事，冰层下面的答案，比盗猎者的枪更快。"
风突然转了方向，卷着雪粒扑向众人。
陈默望着远处盗猎者的背影，又看了看索菲亚发亮的眼睛，系统提示音突然在脑海里响起：【检测到宿主与关键人物距离缩短至500米，触发隐藏任务：保护索菲亚的金属箱，奖励：解锁多女侍寝新姿势】
他喉结动了动，伸手把露娜冻红的耳垂塞进围巾里，又替悠莉拽正歪到后脑勺的兔耳帽。
卡莉的珊瑚项链不知何时缠上了他手腕，带着体温的珊瑚石贴着皮肤，像颗跳动的心脏。
"准备好。"陈默小声对大家说，"别慌。"
雪雾里，盗猎者的身影己经变成模糊的黑点，而冰缝区方向的冰层下，传来更清晰的闷响，像是什么沉睡的巨兽，终于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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