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的指节抵着下巴，目光在跳动的火星与泛黄的羊皮纸间来回游移。
雪水在地图边缘洇出淡褐色的晕，像被揉皱的旧时光。
艾米推了推眼镜，发梢沾着的雪粒在炉火下融成细珠，顺着她高挺的鼻梁滑落，"这个安全标识我在《极地生物研究年鉴》上见过——"她的指尖悬在符号上方半寸，"二十年前，北极星公司曾申请过在北极圈建立基因样本库，后来因环保组织抗议搁置了。"
"所以盗猎者拼了命抢的金属箱，和这地图有关？"卡莉把潜水刀在火上烤了烤，刀刃腾起的白雾模糊了她的脸，"他们之前往箱子里塞了那么多海豹幼崽的牙齿，该不会......"
"基因样本。"索菲亚突然开口。
她不知何时换了件高领毛衣，白大褂搭在椅背上，发尾还沾着处理伤口时用的酒精棉絮，"幼兽的牙髓含有最活跃的干细胞。
北极星如果在复活什么古老物种......"她的声音顿了顿，目光扫过陈默脸上未擦净的血痕，"需要大量新鲜样本。"
陈默的拇指着地图边缘的折痕。
系统面板在视网膜上跳动，新任务提示的蓝光刺得他瞳孔微缩——【探索北极星实验室遗址，收集关键线索】。
他垂眼遮住眼底的暗芒，抬头时己经带了点漫不经心的笑："明天我去探探这个坐标点。"
"你疯了？"劳拉把冻硬的手套甩在茶几上，破冰斧的金属头磕出清脆的响，"暴风雪预警还有十二小时才过，卫星云图显示那片区域有冰裂隙群。"她古铜色的手背还沾着盗猎者的血，此刻却用力攥住陈默的手腕，指腹蹭过他战术棍断裂处的毛刺，"去年有支科考队在那失踪，连黑匣子都没找到。"
"所以更要去。"陈默反手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她开裂的皮手套渗进去。
劳拉的呼吸一滞，破冰斧"当啷"掉在地上——这是她第一次在极地任务中失了准头。
索菲亚从白大褂口袋里摸出个银色仪器，往桌上一放："我改装的便携光谱仪能检测五公里内的金属残留。"她的耳尖在炉火下泛着不自然的红，"北极星的实验室用了特殊合金，仪器能定位。"
"算我一个。"艾米突然把卫星电话推到陈默面前，屏幕上是她刚调出的三维地形图，"我需要确认那片海域的生态链有没有被破坏。"她的指尖划过地图上的坐标，"而且......"她抬头时睫毛轻颤，"你上次说要教我打战术棍的。"
陈默的目光扫过壁炉边的众人：悠莉正把变形的平底锅往劳拉怀里塞，说要当战利品；夏洛特给贝蒂围上第二条围巾，后者正偷偷往陈默的背包里塞曲奇；露娜靠在门框上擦短刃，刀刃映出她似笑非笑的眼。
他喉结动了动，系统任务奖励的"极地适应"能力在体内发烫——足够支撑他在-50℃的环境里保持体温，足够让他背着三个女人趟过冰裂隙。
"劳拉带破冰装备，索菲亚带仪器和急救包。"他弯腰捡起劳拉的破冰斧，用战术棍的断刃刮掉斧刃上的血，"艾米留守，用卫星电话保持联系。"他看向卡莉时挑了下眉，"你负责看好悠莉，别让她再拿平底锅砸人。"
卡莉冲他抛了个飞吻，顺手把悠莉捞进怀里："小甜心的锅我收着，等你回来给我们表演英雄救美。"悠莉的脸埋在她锁骨处，却偷偷朝陈默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凌晨三点，陈默背着登山包站在科考站门口。
劳拉的冲锋衣拉链拉到最顶，只露出一双冰蓝色的眼睛；索菲亚的围巾缠了三圈，鼻尖还是冻得通红。
雪己经停了，月光把雪地照得像撒了层碎钻，陈默的靴底踩上去，发出"咯吱"的脆响。
"等等。"身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露娜裹着他的羽绒外套跑过来，发梢沾着未融的雪，"地图给我。"她踮脚在他耳边低语，"我用显影粉处理过，背面可能有隐藏标记。"温热的吐息扫过耳垂，陈默的耳尖瞬间发烫——系统提示好感度+5的提示音在脑子里炸响。
露娜退开两步，把处理过的地图塞进他内袋："小心冰下的暗河。"她转身时外套滑落，露出里面黑色的女巫cos服，在雪地里像朵绽开的黑玫瑰，"我和卡莉会用无人机给你们探路。"
三人出发时，东方刚泛起鱼肚白。
劳拉走在最前，破冰斧有节奏地敲击着冰面；索菲亚跟在中间，光谱仪的绿灯每隔十秒闪一次；陈默断后，目光扫过西周的冰丘——这里的雪明显比科考站附近薄，露出下面青灰色的冰壳，像被什么东西啃噬过。
"停。"劳拉突然蹲下，破冰斧的尖刃插进雪堆。
陈默凑过去，看见雪层下印着半枚脚印——比脚掌长三分之一，前掌有五个凹陷，像是某种动物的趾痕。
"北极熊的爪印？"索菲亚蹲下来，用镊子夹起一点雪样放进试管，"但成年北极熊的脚印没这么深。"她的呼吸在护目镜上结了层白雾，"温度-38℃，雪层硬度......"她看了眼仪器，瞳孔骤缩，"这脚印是两小时前留下的。"
陈默的后颈泛起凉意。
系统的危险预警在视网膜上跳动，他摸向腰间的战术棍——断成两截的部分被他用兽筋缠在一起，此刻正抵着掌心的薄茧。
"那边有东西。"劳拉突然指向三百米外的冰丘。
陈默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半埋在雪里的金属支架在阳光下闪了闪——是顶被掀翻的帐篷，帆布上印着北极星公司的标志，和盗猎者照片上的一模一样。
索菲亚的手指几乎要戳穿光谱仪的屏幕："金属残留浓度是正常区域的二十倍！"她扯下一只手套，按在冰面上，"冰下有......"她的声音突然卡住，"有规律的震动。"
陈默单膝跪地，掌心贴住冰面。
寒意顺着皮肤往骨头里钻，但系统的适应能力让他清晰地捕捉到——冰层下传来类似心跳的震颤，每七秒一次，和他手腕上的战术表同步。
"默，看这个。"劳拉掀开帐篷的碎帆布，露出下面半冻的笔记本。
封皮上的血迹己经发黑，最后一页的字迹被雪水晕开，勉强能辨认出"实验体X-7......失控......"
"实验体？"索菲亚的声音发颤，她抓起笔记本的手在抖，"北极星二十年前终止的项目，是基因融合实验！
他们把北极熊的基因和......"
"嘘——"陈默突然抬手。
所有声音都消失了。风停了，雪静了，连光谱仪的蜂鸣声都卡住了。
那声咆哮从冰面下涌上来，像闷在瓮里的雷。
陈默的太阳穴突突首跳，系统的危险预警红成一片——这是他重生以来，第一次觉得"身体强大"可能不够用。
劳拉的破冰斧己经握在手里，刀刃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索菲亚把笔记本塞进陈默怀里，指尖扣住他的手腕，凉得像块冰。
又是一声咆哮，更近了。
这次陈默听清了——里面混着某种类似人类的呜咽，尾音是尖锐的嘶叫，像金属摩擦玻璃。
劳拉的呼吸喷在护目镜上，雾气里映出她紧绷的下颌线："是......"
"准备跑。"陈默打断她。
他能感觉到冰层在脚下微微震动，像有什么庞然大物正从暗河里浮上来。
系统提示的体力值在疯狂跳动，他扯下围巾系住索菲亚的手腕，"跟着我，别松开。"
第三声咆哮响起时，冰面裂开了蛛网状的细纹。
劳拉的破冰斧己经出鞘，刀尖指着冰裂的方向，她的声音比北极的风还冷："它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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