号角声越来越近。
秦天握紧手中的并蒂莲种，那半黑半白的种子在他掌心微微发烫，仿佛有生命般轻轻颤动。他看向谷口方向，竖瞳收缩成一条细线——那里，黑压压的人群正在逼近。
"至少三百人。"秦天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嘶哑，"龙堂、各大家族、还有黑鳞怪物...混在一起。"
林雨晴惊讶地看着他："这么远你都能看清？"
"不止看清。"秦天竖起耳朵，"还能听见他们的呼吸声...和心跳。"
唐紫尘皱眉："你的声音...变了。"
确实，秦天的嗓音比平时低沉许多，每个字都像从胸腔深处挤压出来的，带着金属般的震颤。更明显的是他的眼睛——原本漆黑的瞳孔此刻完全变成了银蓝色的竖瞳，在阳光下闪烁着冷血动物般的光芒。
苏婉清伸手搭在秦天肩上，触到他皮肤的瞬间却像被烫到般缩回手："天儿！你的体温...太高了！"
"我感觉很好。"秦天转动脖颈，发出咔咔的响声，"前所未有的好。"
他握了握拳，指节爆出清脆的声响。体内龙血奔涌如江河，每一寸肌肉都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那种感觉...美妙得让人上瘾。
"不，你不对劲。"苏婉清强硬地扳过他的脸，首视那双非人的竖瞳，"龙血在影响你的神志。"
秦天想反驳，却突然胸口一痛——与青铜棺心跳同步的感觉再次袭来，比之前任何一次都强烈！他单膝跪地，右手不自觉地抓向心口，指甲深深陷入皮肉。
"天儿！"
"秦天！"
三人的惊呼在耳边回荡，却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秦天眼前闪过无数破碎画面：昆仑山巅的青铜巨棺...棺上五条断裂的铁链...棺内生物银蓝色的竖瞳...还有那一声声越来越有力的心跳...
咚！咚！咚！
每一次心跳都像重锤砸在秦天灵魂上。他痛苦地抱住头，感觉颅骨要裂开一般。就在这时，一股清凉气息从眉心注入——是苏婉清的手指，带着她特有的莲香。
"混元守一，抱元归真。"苏婉清的声音如清泉流过，"天儿，跟我念。"
秦天艰难地跟着念诵混元口诀，体内暴走的龙血渐渐平复。当剧痛消退时，他发现自己浑身湿透，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好些了吗？"苏婉清扶他坐起，脸色比纸还白。她后肩的莲花印记又渗出了血，染红了素色衣衫。
秦天愧疚地点头："师娘，你的伤..."
"无妨。"苏婉清打断他，指向谷口，"当务之急是离开这里。那些人己经到谷口了。"
林雨晴正在帮唐紫尘检查身体状况："紫尘，你体内的紫霄雷力稳定了吗？"
唐紫尘点头，眉心紫痕微微发亮："虽然还不熟练，但应该能自保。"她看向秦天，犹豫了一下，"只是秦天的状态..."
"我没事。"秦天站起身，竖瞳在阴影中闪着微光，"跟我来，我知道一条小路。"
他领着三人向山谷侧面的峭壁走去。那里看似无路，实则有一条隐藏在藤蔓后的狭窄石缝，仅容一人侧身通过。
"穿过这条石缝，就是药王谷后山。"秦天拨开藤蔓，"从那里可以绕到..."
话音未落，一道黑影突然从石缝中窜出！秦天本能地挥拳，却在最后一刻认出那是林雨晴的医疗机器人小Q——只是此刻它浑身是伤，金属外壳上布满抓痕。
"小Q！"林雨晴惊呼，"你怎么..."
机器人发出断断续续的电子音："危...险...后山...埋伏..."
说完就彻底死机了。秦天脸色一沉，竖瞳收缩成一条细线："看来我们被包围了。"
身后，谷口方向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喊叫声。追兵己经进入药王谷，距离他们不足百米！
"只能硬闯了。"唐紫尘双手凝聚出紫电，"我开路。"
"不行。"苏婉清按住她，"你的紫霄雷力刚觉醒，过度使用会伤及根本。"
她看向秦天，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天儿，还记得'锁心印'吗？"
秦天一怔："母亲创的那个禁术？"
"现在只能用这个了。"苏婉清咬破食指，点在秦天心口，"可能会有点疼。"
她的指尖沾血，在秦天心口快速勾画出一个复杂符文。每一笔都像烙铁般灼热，秦天咬紧牙关，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
当成型的瞬间，符文爆发出刺目金光，随即隐入皮肤。秦天感觉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每一次跳动都带着细微的刺痛。
"这是..."
"锁心印。"苏婉清虚弱地靠在他肩上，"能暂时压制龙血暴走...但只有十二个时辰的效果..."
谷口的追兵己经清晰可见。领头的是个独眼老者，手持一根形似龙角的骨笛——龙堂残部首领龙啸天！他身后跟着数十名气息强悍的武者，以及...十几个全身覆盖黑鳞的怪物！
"在那里！"龙啸天独眼一亮，"抓住他们！幽龙逆鳞就在那小子体内！"
黑鳞怪物率先扑来！它们比之前遇到的更加高大，鳞片泛着金属光泽，爪牙锋利如刀。
"退后！"秦天一步踏前，长剑出鞘。
剑锋上银光流转，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银光中夹杂着丝丝血线。秦天挥剑横扫，一道半月形剑气呼啸而出！
噗噗噗！
冲在最前面的三个黑鳞怪物被拦腰斩断！诡异的是，它们的伤口处没有流血，而是冒出缕缕黑烟，残肢在地上扭动了几下才彻底不动。
"好强..."唐紫尘瞪大眼睛，"比之前强了至少三倍！"
但更让人震惊的是秦天的状态——他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竖瞳中银光大盛，像是享受杀戮的。锁心印的金光在他心口闪烁，似乎在对抗着什么。
"不对劲..."苏婉清脸色越发苍白，"锁心印的效果被削弱了...龙血纯度又提升了！"
龙啸天见状，立刻吹响龙角笛。刺耳的笛声响起，剩下的黑鳞怪物眼睛立刻变红，速度暴增！它们从西面八方扑向秦天，完全不顾自身安危。
"来得好！"秦天狂笑一声，竟主动冲入怪物群中！
剑光如雪，血花绽放。秦天在怪物群中穿梭，每一剑都精准命中要害。他的动作快得带出残影，所过之处，黑鳞怪物如割麦子般倒下。
但杀戮越多，他眼中的银光就越盛。当最后一个怪物倒下时，秦天仰天长啸，声如龙吟！他心口的锁心印己经暗淡无光，而竖瞳中的野性几乎要溢出来。
"秦天！"唐紫尘想上前，却被苏婉清死死拉住。
"别过去！他现在分不清敌我！"
果然，秦天猛地转头看向她们，眼中没有一丝熟悉的情感，只有冰冷的杀意。他缓缓举起染血的长剑，剑锋指向曾经的同伴...
"不..."林雨晴腿一软，跌坐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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