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眼时间不多不少刚好12点，肚子也咕咕叫了，前往食堂的路上，看来了图书馆，想起了昨天学姐讲的‘带有魔力的地方’。
“先吃完饭，再去那看看吧。”说起这个，他就想起了《算法导论》，“这几天松懈了。”
推开食堂的大门，扑面而来的饭菜香气与嘈杂人声让他脚步一顿。每个窗口前都排着长队。
热浪裹挟着各种食物的味道瞬间包围了他——红烧肉的酱香、酸辣土豆丝的呛辣、番茄蛋汤的酸甜。令他的肚子不争气的叫了一声。
“挺丰盛的。”他在一个有着糖醋排骨的窗口排队，上次吃排骨还是在与收养排骨那天，想到这他的嘴角不知道微笑，“对了，我好像没给它喂猫粮。”
他发信息给林杰，“你现在在家吗？”
“在？怎么了？”
“帮我喂下排骨，我在学校吃饭。”
“没问题，你在外面和小女生吃饭慢慢吃，我会照顾好它的。”接了个坏笑的熊猫人表情包。
“就我自己一个人，苏小雨回家了。”许莫差点被口水呛到。
许莫打了粉糖醋排骨和豆腐，香气令他的肚子再一次不争气的叫了起来，他赶忙西处张望，寻找一处没人的位置。
可能是老天爷故意的，几乎每个座位上都或多或少有个人，现在人的习惯就是绝不在一个有人的座位上坐，而且一定要隔最少三个位子，不是说嫌弃而是尴尬。
他余光中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柳素悦正独自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摊开一本厚重的专业书，手边放着一杯冒着热气的绿茶。她吃饭的姿势很特别，左手翻书，右手拿筷子，眼睛几乎没离开过书页，却的精准地夹起每一粒米饭，就像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许莫下意识过去，但脚步却犹豫了。学姐专注的样子突然打断，有点不礼貌吧。
而且有个学长端着餐盘想上前一起坐，被学姐一个眼神吓跑了，话都还没问呢。
正当他转身要走时，柳素悦感应到什么似的，突然抬起头，目光穿过嘈杂的食堂，精准的落在他身上。
“许莫？”她合上书，推了推眼镜。
见被发现了，他只好讪笑着端着餐盘走过去，“打扰了学姐，我能坐这儿吗？”他指了指她对面的位置。
她点点头，继续看书眼前的书是《数据结构与算法分析》，书页上密密麻麻写满了批注。
“学姐吃饭还在学习啊。”他在对面坐下，糖醋排骨的香气在两人之间弥漫开来。
柳素悦轻轻抿了一口茶，镜片上蒙着一层薄薄的水雾：“习惯了，吃东西或许能让我专注一件事。”她的目光落在许莫的餐盘上，“糖醋排骨？我记得你上次说更喜欢红烧的。”
许莫愣了一下，没想到学姐会记得这种小事：“今天想换换口味。”他夹起一块排骨，“就学姐一个吗？”说出这话，立即想吞回这句话，学姐平时就独来独往，我问这个不找茬吗？
“习惯了。”柳素悦又重复了一遍这个词，手指轻轻着书页边缘，“独处效率更高。”
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她的侧脸上，勾勒出一道柔和的轮廓。许莫注意到她的黑眼圈比昨天重了些。
“学姐最近很忙？”
“还好，ACM竞赛就8个月了。”她推了推眼镜，“你呢？《算法导论》看到哪了？”
许莫的筷子顿在半空，有些心虚道：“最近……有点松懈了。”
“松懈？因为动漫社？”她的声音很轻，却让许莫心头一惊，令他的喉咙不自觉的滚动。
许莫的耳根突然发烫：“学姐怎么知道……”
“猜的。”柳素悦合上书本，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你身上有股颜料味。”她指了指许莫的袖口，那里确实沾了一小块蓝色的颜料痕迹，“动漫社今天在布置招新展板。”
许莫低头看了看，确实有块浅浅的颜料，”学姐观察的真仔细。”
柳素悦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罕见的浅笑：“编程也需要这种观察力。”她将书本推到一边，“适当的放松也不错。”
“那个……学姐，”许莫犹豫了一下，“你觉得……改变是件好事吗？”
柳素悦的手指顿在茶杯边缘，茶水映出她微微眯起的眼睛：“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因为我觉得学姐改变了，按之前学姐的性格来看，应该是不会坐在人员密集的地方吧。”他瞄了一眼学姐的手环上面显示着：“The heart rate of 97 showard trend”
“现在学姐应该是在尝试融入吧。”
柳素悦的手指轻轻敲击着茶杯边缘，发出清脆的声响。阳光透过玻璃窗，在她白皙的手腕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痕，心率监测环上的数字跳到了99。
“你观察倒也仔细。"她的声音依然平静，却带着一丝许莫从未听过的温度，“确实，我是在尝试改变一些习惯。”
许莫注意到学姐说这话时，指尖无意识的着书页的折角，像是在确认什么。
“为什么突然问这个？”柳素悦再次问道，镜片后的眼睛首视着他。
许莫低头戳了戳碗里的排骨：“就是……最近认识了一些人，做了些以前不敢想也不会做的事。”他想起苏小雨颤抖着接过报名表的样子，想起张晓晓阳光下闪闪发亮的眼睛，“感觉……还不错。”
柳素悦轻轻“嗯”了一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改变……”她停顿了一下，像是在斟酌，“就像调试代码。有时候需要跳出舒适区，才能发现更优的算法。”
这个比喻让许莫忍不住笑了：“学姐连说大道理都要用编程比喻啊。”
柳素悦的嘴角微微上扬，阳光在她的镜片上折射出一道细小的彩虹：“习惯了。”她低头看了眼手表，“你下午有安排？”
“要去看动漫社的表演。”迎许莫老实回答，“学姐要看吗？”
“不了，我还有事。”她摇摇头，没有一丝犹豫。虽说她也在改变，但改变并不是一时的，而是在习以为常的生活中，迈出不再规定的路线。
柳素悦在即将走出门口时，突然回头道：“对了，松懈也要适当，如果你觉得无聊，还是照常时间，晚上10点。”
他点点头，嘴角不自觉上扬。吃完饭径首来到动漫社门口，可能是他累了没准这有个休息的地方，又或者是他想提前熟悉环境。
铁皮大门后，是嘈杂的讨论声，话题似乎是《夏目友人帐》他犹豫了一下，深吸一口气，轻轻推开门——
温暖的橘色灯光扑面而来，夹杂着马克笔和丙烯颜料的气味。七个学生围坐在地毯上，中间摊开着《夏目友人帐》的同人画稿。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女生正激动的挥舞着画笔：“夏目和猫咪老师之间的羁绊才是最感人的！那种若即若离的陪伴感——”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所有人都转头看向门口的许莫。空气突然安静得能听见空调的嗡嗡声。
“哦！是新社员吗？”双马尾女孩突然跳起来，颜料盘差点打翻，“快来这边坐！我是副社长唐果！”
许莫的耳根瞬间发烫。他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门口，“我、我只是先来看看，熟悉熟悉环境……”他的声音越来越小。
“没关系没关系！”唐小果己经小跑过来拽住他的袖子，热情的说道：“你应该是许莫吧？我听齐和言说了，欢迎你们加入二次元！”
这份热情固然是好，但未免太过了，许莫就像个机器人一样，被她拖拉硬拽的拉进了房间。
许莫被拉到人群边缘坐下，有人塞给他一杯冒着热气的奶茶。他低头看了看标签：蜂蜜柚子茶，加双倍糖。甜腻的香气让他想起张晓晓弹吉他时飘来的橘子香水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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