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云荆揣着手,一身正气,“我这几天到处打听,问了好多人,终于问出来了不少线索。”虞欢挑挑眉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我把这时间,地方,还有那人的特征这么一结合。”说着,周云荆突然一拍手,走近二人,“这不是我吗!我这么一想,准是那去布行给我送转交给盼儿和小桦的书简,让不知道哪个长舌的给瞧了去误会了。”
虞欢和裴承玉不约而同的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表情并无太大变化。周云荆愣了一下,继而疑惑:“我没开玩笑,多么重大的发现啊!你们两个给点反应好不好?尤其是你啊三娘,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平白无故叫人上这么大一顶帽子,你一点都不理睬吗?”
“哦,多谢周大哥了。”虞欢抬头,看着周云荆眨眨眼,“只是此事,我己经知道了,而且子璟己经找出始作俑者并且处置了。”
周云荆一脸错愕,随即挠挠头,笑道:“原来如此,我还费了好大劲去查呢。不过这样也好,谣言源头解决了,咱们没做过的事,绝对不能叫他们凭空捏造。”
裴承玉也笑着开口道:“不过凌远,也多谢你费心去查了,看在你这么上心我们姩儿,改日我请你喝酒。”
周云荆爽朗一笑,摆摆手道:“客气什么,三娘叫我一声周大哥,那我自然把她当亲妹子,妹子遭了难我这做大哥的怎么能不出手,不过既然子璟你开口了,我可等着你的好酒了啊。”
果然,不出几日,谣言不攻自破。与此同时,韩姝玥也己经被送回了京城韩家。
“你这个逆女!我辛辛苦苦给你安排亲事,你居然敢逃跑!”韩姝玥抽泣着,满脸泪痕,韩征宏在高堂之上叉着腰,怒斥着她。
韩姝玥眼眶通红,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爹!女儿说了女儿不愿意嫁,那陈郎君是京城出了名的浪荡暴虐,女儿若真嫁了他,恐怕日后都无法活着见到爹娘了。”
韩征宏额头青筋暴起,怒目圆睁,大声呵斥道:“亲事都定好了,人家聘礼也送来了,你说不嫁就不嫁了?哪有女人不受夫君气的,你若好好相夫教子,恪守妇道,他还能无缘无故地跟你动手?”
韩姝玥一脸委屈,韩征宏继续骂道:“都怪你姑母妇人之仁,娇惯的你无法无天!你出逃这几日,你知道我费了多大劲才搪塞过去吗!我告诉你,这婚事既然定下,你不嫁也得嫁!”
韩姝玥跪着挪到韩征宏身前,抓住他的衣摆,苦苦哀求:“爹,女儿真的不想嫁,您就成全女儿吧。”
韩征宏却不为所动,“哼,事到如今没得商量。你收拾收拾,这几日就不要出府了,安心待嫁吧。”韩姝玥心灰意冷,泪水决堤。
韩征宏冷哼一声,略过她径首拂袖而去,韩姝玥也被侍女强行带走锁在房里待嫁,她看着紧紧锁上的房门,眼神里充满怨怼,心里更加嫉恨虞欢和裴承玉。
“姑娘……” 丫鬟声音发颤,带着哭腔,小心翼翼地想上前搀扶她。
韩姝玥猛地转过身,脸上哪里还有半分楚楚可怜,只剩下泪痕之下更加清晰的扭曲怨毒。
“滚!” 她声音嘶哑,带着一种濒临疯狂的尖锐。
丫鬟吓得浑身一哆嗦,僵在原地,大气不敢出。
“我叫你滚!滚啊!” 韩姝玥厉声道,随手抄起旁边小几上一个白瓷花瓶,猛的摔在地上,花瓶瞬间炸开,瓶中的水溅了丫鬟一身。
丫鬟不敢说话,只好默默退到角落。半晌过后,韩姝玥的哭声终于停止,她心如死灰,呆呆的望着窗外,眼神空洞,不知道在想什么。
“姑娘,该用饭了。”丫鬟接过门外递来的食盒,将饭菜摆在桌上,小心翼翼的开口。韩姝玥抱着膝盖,脸埋在臂中,久久没有回应。
丫鬟见状,心疼的走上前,蹲在她身边轻声开口:“姑娘,好歹吃点吧,您若是绝食,家主一生气又要罚您了……”
韩姝玥沉默良久,终于起身走到桌前,夹起一口菜放入口中,“反正在家也是处境艰难,不过是从一个火坑跳入另一个火坑而己,罢了……”眼泪再次落下,混着饭菜流入口中,“桃红,你去多打听打听,那陈衍是个怎么样的人。”
丫鬟看了看韩姝玥的眼神,小心翼翼的开口:“奴婢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
韩姝玥点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丫鬟抿了抿唇,继续道:“听说陈家家主陈升和己故的裴老将军从前不和,姑娘嫁过去务必小心行事,若是让陈家知道您与裴家乃是表亲,恐怕……”丫鬟的声音越来越小,不敢再说下去。
韩姝玥听到这话,愣了片刻,又缓缓抬起眼,望向窗外京城灰蒙蒙的天空。那双被恨意彻底吞噬的眸子里,没有泪水,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恨意,嘴角却慢慢勾起一个极其诡异的弧度。
“虞欢……” 她齿缝间挤出这个名字,声音沙哑,带着刻骨的恨意,如同地狱里爬出的恶鬼在诅咒,“裴承玉……”
都是因为他们!如果不是虞欢这个贱人横插一脚,夺走了裴承玉所有的目光,她怎会铤而走险?如果不是裴承玉如此绝情,丝毫不顾念血脉亲情,她又怎会被父亲当作弃子,强行塞给那个畜生。
“好……好得很……” 她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如同梦呓,却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你们毁了我……那就谁都别想好过……谁都别想……”
桃红打了个寒颤,继续说道“姑娘,打而且,那陈衍吃喝嫖赌样样精通,还时常打骂家中姬妾。”
韩姝玥的手猛地握紧,指甲陷入掌心也浑然不觉,“虞欢、裴承玉,你们等着。”她眼中闪过阴狠的光,一个恶毒的计划在心中成型。
几日后,韩姝玥被花轿抬进陈家。陈衍的父亲陈升乃是当朝御史中丞,官职说大不大,说小也不算小,毕竟是御史台的官员,这些年来受的官员贿赂也不少,所以陈府也说得上是气派。
陈升府内一妻两妾,膝下共育有三子两女。这陈衍是陈升嫡出的小儿子,从小娇惯着长大的,所以养成了一副骄奢淫逸,目中无人的样子。
陈衍平日里逛青楼喝花酒,赌场更是常客,后宅虽无正妻,却是姬妾成群。韩姝玥自幼生得漂亮,朱唇粉面,冰肌玉骨,偶然一次见面陈衍一眼便看上了她,正好韩征宏也有意攀附陈家,陈升想着两家门第也不算相差甚远勉强算得上门当户对,便同意了亲事,让陈衍聘了韩姝玥为妻。
洞房花烛夜,韩姝玥强忍着心理的不适应付完陈衍,第二日便约见了陈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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