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周云荆差点被嘴里的糕噎住。
白薇也是一愣，随即有些尴尬地低下头。
白薇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像染了晚霞，手里捏着半块红豆糕，吃也不是，放也不是，小声反驳：“小桦！你…你看错了！哪有……”
周云荆倒是很镇定，只是耳根也有点可疑的红。他清咳一声，一本正经地对白桦说：“小桦，走路不稳的时候，大人拉一下是怕摔倒，懂吗？就像你姐姐扶你一样。”
白桦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眨巴着大眼睛：“可是周大哥你走路很稳啊，姐姐也很稳啊……”
“咳！”周云荆赶紧打圆场，转移话题，“那个……小桦啊，想不想吃城东王记的糖葫芦？周大哥下午带你去买！”
“想！”小孩子的注意力果然立刻被好吃的吸引走了，兴奋地拍手，“我要最大串的！”
“行！最大串的！”周云荆松了口气。
白薇脸上的红晕还没完全退下去，她悄悄瞪了周云荆一眼。周云荆装作没看见，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嘴角却悄悄向上扬着。
院子里，阳光正好，暖风带着点初冬特有的味道。红豆糕的甜香混着茶香，白桦缠着周云荆问糖葫芦的事，白薇在一旁轻声细语地提醒弟弟慢点吃别噎着。刚才那点小小的尴尬，像投入湖面的一颗小石子，很快就漾开不见了，只剩下满院的轻松和暖意。
白桦的心思全被糖葫芦占满了，拉着周云荆的胳膊晃来晃去：“周大哥，王记的糖葫芦是不是山楂最大最红？糖壳是不是最厚最脆？咱们什么时候去啊？”
周云荆被他闹得没法，笑着按住他小小的肩膀：“是是是，山楂最大最红，糖壳厚得像冰！等太阳没那么晒了就去，行不行？”
“行！”白桦响亮地应着，这才消停点，又跑回石桌边，踮着脚去够另一块红豆糕。
白薇轻轻拍了下他的手背：“慢点吃，小心噎着，喝口茶。”她把茶杯往弟弟跟前推了推。
白桦“哦”了一声，听话地捧起杯子喝了一大口，嘴巴边上还沾着一点豆沙馅。白薇看着他，忍不住笑了，拿出帕子给他擦了擦嘴角。
虞欢小口吃着红豆糕，看着白薇照顾弟弟的样子，又偷偷瞄了眼旁边的周云荆。周云荆正假装喝茶，眼睛却总往白薇那边瞟。虞欢抿着嘴偷偷笑了下，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旁边的裴承玉。
裴承玉也看见了，他抱着胳膊，故意清了清嗓子：“咳，凌远啊，你这眼睛熬红了，光吃红豆糕能补回来吗？我看啊，得吃点别的‘好东西’才行。”他话里有话，还故意拖长了调子。
周云荆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耳朵根又有点发热，他瞪了裴承玉一眼：“去去去！吃你的糕吧！就你话多！我眼睛好得很！”他为了证明似的，用力眨了眨眼，结果反而显得有点傻气。
白薇也听出了裴承玉话里的意思，脸又微微发烫，低着头假装专心整理点心油纸包，把剩下的红豆糕仔细包好。
“嗯？你们笑什么呢？”白桦看看裴承玉，又看看周云荆，有点不明白。
裴承玉憋着笑，揉了揉白桦的脑袋：“没什么，笑你周大哥眼睛瞪得跟牛眼似的，怕他眼珠子掉出来。”
“啊？”白桦当真了，担心地看向周云荆，“周大哥，你眼珠子真能掉出来啊，疼不疼啊？”
“没事没事！”周云荆赶紧摆手，又瞪了裴承玉一眼，“别听你裴大哥瞎说！他逗你玩呢！”
虞欢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连忙用手捂住嘴。白薇也低着头，肩膀轻轻耸动，显然也是在忍笑。
院子里一时间充满了轻松的笑声，白桦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虽然不太明白大人们为什么笑，但也跟着“嘿嘿”地傻乐起来。
正谈笑间，盼儿一路小跑着蹦蹦跳跳的跑进院子，“虞姐姐和裴大哥来了吗！”她身后还跟着一个婆子，手里拎着几包糖果子。
“呀，我们小盼儿回来了啊，你再不回来我们都要走了。”虞欢叉起腰，故作生气道。
盼儿跑过去拉住虞欢，撅着小嘴儿撒娇，眼睛亮晶晶的，“虞姐姐莫气，我这不是回来了，我若知道你们今日来我绝对不会出门的！”说着，接过婆子手里的果子递给虞欢 ，“你瞧，我还给你买了糖果子呢！”
“你那是给虞姐姐买的吗，明明是你自己嘴馋好吧！”白桦翻了个白眼，撇着嘴道。
盼儿掐起腰，气愤的走到白桦面前，“闭嘴吧，我不知道是谁昨日说也想吃了，要不是白姐姐不让你出门，你肯定又要跟我一起去买糖果子吃了。”
白桦被戳中了心思有点尴尬，无言可对，但又不愿意承认，只好抱起胸转过身，“切，姐姐说了，要让着女孩子，我不跟你争论。”
虞欢几人瞧着两个孩子斗嘴，笑的停不下来，周云荆笑道：“知道我家每天多热闹了吧，他们俩啊是日日都要这么争上一番。”
说着笑着，管家匆匆跑到院子，满脸惊慌：“家主，不好了！”周云荆蹙起眉，“啧”了一声，“瞎说什么，你家家主我好的很。”
“不是，是……”管家看了看虞欢几人，欲言又止。
“子璟和三娘不是外人，有什么事说就是了。”
管家沉默一瞬，“张掌柜己经在外面候着了，让他来跟家主说吧。”周云荆点点头。不一会儿，管家带着张掌柜走进院子。
“东家，是素雪锦！”张掌柜犹豫片刻，“您和白娘子刚从铺子里离开，伙计们清点原料时发现，制作流光的那几袋石粉全不见了！”
周云荆惊的手里的糕点都掉到了地上，瞬间拍案而起：“什么！我走时不还好好的，怎么会全不见了？”
管家声音颤抖，小心翼翼的开口：“我也不知道，您和白娘子走后约半个时辰吧，我们再去清点的时候就没有了……”
周云荆眼前一黑，幸好裴承玉眼疾手快扶了他一把，不然他都要首首的晕倒过去了。
周云荆深吸一口气，坐到石凳上冷静了一会，开口：“你确定是不见了？全不见了？二十斤，都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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