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的指节抵在青石板上,能摸到缝隙里渗出的凉意。
她盯着缩在墙角的小刚,那团发抖的影子像片被风卷着的枯叶——可方才他举着改装过的电击棒偷袭阿强时,眼里闪的分明是淬了毒的光。
"把他拖到油灯下。"她声音发哑,后颈的灼痛随着呼吸一下下抽扯,像有人用烧红的细针在皮肤下游走。
这是玉珏共鸣的前兆,前世记忆里,每次守墓人血脉要启动秘钥时,后颈的"衔尾蛇"胎记就会这般灼烧。
阿强扯着小刚的衣领往灯边拽,尼龙绳在他手腕勒出紫痕。
小刚的哭腔撞在庙墙上:"夏小姐我真不是故意的!
是他们拿我妈治病的钱要挟......"
"要挟?"小虎的刀尖"咔"地扎进他脚边的砖缝,刀身震颤着发出嗡鸣,"上周三你说去镇里买盐,实则是带着定位器引他们摸上山。
当老子闻不出你裤脚的汽油味?
那些人开的是柴油吉普。"
小刚的脸瞬间煞白。
林夏蹲下来,与他平视。
油灯在两人中间摇晃,把她的影子投在他脸上,像块压着的黑石头:"你说'他们',是青蚨堂?
还是那个说要'让秘密消失'的资本集团?"
"都、都有......"小刚喉结滚动,汗水顺着下巴砸在绳结上,"青蚨堂的人上个月找到我,说只要我帮着盯紧你们,就给我妈转院费。
可三天前有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来找我,说青蚨堂根本靠不住,真正能让我妈活过这个月的......"他突然哽住,眼神往被绑在另一边的老赵飘。
老赵的下巴抵着胸口,原本梳得油亮的分头乱成鸡窝。
听见动静,他猛地抬起头,后颈的青斑在灯影里泛着幽光——那是青蚨堂的标记,前世林夏见过太多次,每次都沾着守墓人的血。
"说。"林夏的手指扣住小刚的手腕,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那个男人给了你什么?"
"一张卡......"小刚突然崩溃似的嚎起来,"他说卡背面的号码能联系到国外的专家,可、可我昨天试着打过,是个电子音!
说'完成任务前不可接触'......夏小姐,我真的就想救我妈啊!"
林夏的指甲慢慢松开。
她望着小刚手腕上凸起的血管,那里还留着医院打针的胶布——和她在镇卫生所看到的缴费单上的名字一样,王秀兰,68岁,急性肾衰竭。
"所以你引他们来破庙,是为了让他们抢在我们之前拿到秘钥?"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可每一个字都砸得人发疼,"可你知道吗?
秘钥在我身体里。
他们要拿,就得先剜了我的骨头。"
小刚的哭声戛然而止。
他瞪大眼睛,喉结动了动,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不是装的,林夏能看见他眼角沁出的泪,混着鼻涕糊在脸上。
"够了。"阿强踢了踢老赵的屁股,"这老东西才是主谋。
青蚨堂在民国就跟守墓人不对付,现在勾着资本集团,想把记忆囚笼的秘密变成他们的摇钱树。"
老赵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破风箱似的嘶鸣:"摇钱树?
小姑娘,你以为那些人要的是钱?
他们要的是时间。
记忆囚笼能困住活人的记忆,自然也能困住将死之人的意识。
你当那些富豪捐钱修古宅是做慈善?
他们是想把自己的脑子泡在这破石头里,多活个百八十年!"
林夏的后颈突然灼痛加剧。
她猛地站起来,手按在石碑上——古苗文的光己经完全熄灭,但基座下传来的震动却更清晰了,像有人在地下敲着闷鼓。
"阿杰!"她转头喊,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紧迫,"去把你藏在山坳的摩托车骑来。
小芳,把药箱里的镇定剂拿两支。
小虎,把老赵的嘴堵上——他话太多。"
阿杰从墙角拎起外套,临走前扫了眼小刚:"需要我带镇里的医生来吗?
他这状态......"
"不用。"林夏摸出裤腰里的枪,保险扣"咔嗒"一声,"他现在比谁都想活。"
破庙外的山风卷着松涛灌进来,吹得油灯忽明忽暗。
林夏望着阿杰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又转向小芳:"把小刚的绳子松两寸,别勒断了血脉。"
小芳蹲下来解绳结,小刚立刻抓住她的手腕:"姐,我真的什么都招了......"
"嘘。"小芳抽出医用剪刀,在他眼前晃了晃,"我给你处理下勒伤。
要是再耍花样......"她笑了笑,剪刀尖轻轻点了点他的耳垂,"这玩意儿我缝过二十八个。"
林夏转身走向石碑,指尖沿着古苗文的凹痕摸索。
前世父亲教她认这些字的场景突然涌上来——他跪在碑前,掌心渗着血,说"每个字都是守墓人的命"。
可现在,她的命成了钥匙,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篁岭诡忆:轮回密室》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而那些想开锁的人,正举着刀站在门外。
"阿强。"她背对着众人,声音放得很轻,"你说青蚨堂和资本集团勾结,有证据吗?"
"有。"阿强的短刀在掌心转了个圈,"三天前我在镇邮局截了封信,寄件人是'恒远生物科技',收件人是青蚨堂现任堂主。
信里夹着张照片......"他顿了顿,"是你前世的祠堂,被拆成了废墟。"
林夏的手指在碑上顿住。
前世最后那夜的火光突然清晰起来:父亲抱着她往密道跑,背后是冲天的火,祠堂的牌匾"守墓"两个字烧得通红,像滴要掉下来的血。
"所以我们需要找到恒远的证据。"她转身时,眼神己经冷得像冰,"他们和青蚨堂的交易记录,资金流向,所有能把他们钉在法律上的东西。"
"证据在古宅。"一首没说话的小刚突然开口,"那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说过,古宅西厢房的暗格里有他们的交易账本。
他本来想自己拿,可你们来得太快......"
"古宅?"阿强皱眉,"那地方现在守着六七个保镖,前天我去踩点,围墙装了红外。"
"所以我们得晚上去。"林夏摸了摸后颈,灼烧感己经蔓延到肩胛骨,"子时一到,秘钥共鸣最强,古宅的机关会松动。
我能感觉到。"
阿杰的摩托车声从山脚下传来。
林夏走到庙门口,月光正漫过庙顶的飞檐,像给青瓦镀了层银。
她望着山脚下影影绰绰的古宅轮廓,突然想起前世父亲说过的话:"记忆囚笼不是关活人的,是关秘密的。
可秘密要是活了......"
"阿杰!"她扬声喊,"带小芳去拿我的登山绳。
我们今晚夜探古宅。"
阿杰把摩托车停在庙阶前,月光照亮他臂弯的血纱布——那是前天替她挡刀留下的。
他扯下头盔,发梢还滴着冷汗:"我去。
小芳留下照顾伤员。"
"不行。"林夏从他手里接过登山绳,"小芳懂机关,古宅的暗门需要她的罗盘。"她转向缩在墙角的小刚,"你,把古宅保镖的换班时间说清楚。"
小刚哆哆嗦嗦报出三个时间点,林夏在掌心记下,又转头对阿强:"你和小虎守着老赵和小刚。
要是他们敢闹......"她拍了拍腰间的枪,"就当是替守墓人清门。"
阿强的短刀在月光下闪了闪:"放心。"
夜风掀起林夏的衣角,她能闻到松针的清香里混着铁锈味——是后颈的胎记破了皮,血珠正顺着锁骨往下淌。
这是秘钥启动的征兆,前世每次开启记忆囚笼,她都会流这样的血。
"走。"她把登山绳甩给阿杰,"赶在子时前到古宅西墙。"
三人的影子在山路上拉得老长。
林夏走在最前面,后颈的血把衣领染成暗红。
她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和着山风里若有若无的鼓声——那是记忆囚笼在地下跳动的脉搏。
古宅的围墙近了。
阿杰蹲下来,让小芳踩着他的肩往上爬。
林夏摸了摸后颈,灼烧感突然变成刺痛,像有什么东西要从皮肤下钻出来。
她望着墙上的红外光线,嘴角扯出个极淡的笑——这些人类的小玩意儿,怎么困得住守墓人的血?
她伸出手,指尖刚碰到红外线,那些红光突然全部熄灭。
阿杰和小芳同时转头看她,月光下,她后颈的血还在淌,可眼里的光比月亮还亮。
"进去。"她说,"证据就在里面。"
古宅的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
林夏当先走进去,鞋跟踩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响。
西厢房的雕花门虚掩着,门缝里漏出的灰尘在月光下跳舞。
她摸向门框右侧的砖缝,指尖刚触到第三块砖,暗格的机关"咔嗒"一声弹开。
阿杰举着战术手电照进去,光束扫过一叠泛黄的纸页。
林夏的手悬在半空,能感觉到那些纸页上的墨香——是民国的徽墨,混着现代打印纸的化学味。
"日记......"小芳的声音带着颤,"这里面有我爷爷的笔记!"
林夏深吸一口气,伸手抽出发黄的日记本。
封皮上的字迹己经模糊,但她认得那是前世父亲的笔迹:"民国二十三年,守墓人林继业记。"
月光从窗棂漏进来,照在日记本的封面上。
林夏的手指轻轻抚过那些字,后颈的刺痛突然消失了。
她能听见自己的心跳,一下,两下,像在和日记本里的某个秘密应和。
她翻开第一页,墨迹未干的字迹突然刺痛了眼睛——那不是民国的旧字,是新鲜的钢笔水写的:"恒远生物科技第37次注资青蚨堂,用途:记忆囚笼活体实验。"
山风突然灌进窗户,吹得纸页哗哗作响。
林夏迅速拿起那本古老的日记,开始仔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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