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车冲破村口障碍的瞬间，林夏被阿杰拽着撞进后车厢，李警官的手掌重重拍在车门上："锁死！"轮胎碾过碎石的刺耳声响里，她回头望向后视镜——白衣人站在古宅门口，月光把他的脸切出冷硬的棱角，首到警车转过山弯，那道身影才彻底消失在暮色里。
"去镇东老陈头家。"李警官扯下对讲机，"小刘带三组人守古宅外围，重点盯金晟集团的车。"他侧过身，警服肩章擦过林夏发梢，"小同志，刚才那铁盒里的东西..."
"在我这儿。"阿杰把背包抱得更紧，指节因用力泛白。
林夏这才发现他后颈有道血痕，应该是翻墙时被瓦砾划的。
她喉咙发紧，伸手去碰那道伤口，又在中途顿住——前世灭门夜，父亲也是这样护着她跑过祠堂的青石板，后背被乱枪打穿时，血浸透了她的碎花布裙。
"先去老陈头家。"李警官重复，警车碾过最后一段土路时，他突然踩下刹车。
林夏额头撞在前座靠背上，抬头正看见土坡下的老宅院：木门挂着褪色的"光荣之家"木牌，窗缝漏出昏黄灯光。
老陈头是李警官的线人，林夏知道——上周她拍古宅探秘视频时，老人曾往她镜头里塞过半块霉饼，压低声音说"那宅子里的砖，都是血泡大的"。
此刻木门"吱呀"打开，老陈头举着煤油灯出来，银白胡子在风里乱颤："李同志，可算把你们盼来了。"
阿杰先跳下车，转身扶林夏时，她的指尖触到他掌心的薄茧——和前世父亲握罗盘的手一样，磨得发硬的地方带着暖热。"进去说。"他声音轻得像怕惊飞什么，却在关上门后立刻拉开背包，把铁盒里的契约摊在老陈头的八仙桌上。
煤油灯芯"噼啪"爆响，照出契约上"金氏矿业""守墓族"的朱红印鉴。
林夏的指甲又掐进掌心——前世父亲咽气前，手里攥着半块碎玉，那纹路和契约边角的云雷纹一模一样。"白衣人要的钥匙，应该是我的血。"她突然开口，声音比自己想象中镇定，"守墓族世代用血脉封密道，金晟集团想挖断龙脉，就得先破了血契。"
阿杰的手指停在最后一页契约上，"金氏矿业用密道运鸦片"的墨迹在灯影里泛着暗褐："现在金晟在开发篁岭旅游项目，他们要的不是龙脉，是密道里的证据。"他抬头时，眼尾的疤被灯光拉得很长，"如果让他们拿到林夏的DNA样本，密道一炸，所有罪证都没了。"
李警官的手机在桌上震动，他看了眼来电显示，按下免提。
小刘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古宅外围发现三辆金晟的车，车牌套了临牌。
白衣人那帮人往镇西方向去了。"
林夏突然站起来，八仙桌被撞得晃了晃，老陈头的搪瓷杯"当啷"落地。"不能等。"她抓起桌上的契约，纸页边缘刮过手背，"他们今晚肯定要转移证据。
我们现在去突袭。"
阿杰的瞳孔缩了缩，却没反驳。
他从背包里摸出战术手电，金属外壳在灯下泛冷："需要武器。"
"我让小明送装备过来。"李警官己经在拨电话，"镇东仓库有备用防暴器械。
老陈头，把后屋的煤油灯都点上。"他转身时，警服下摆扫过林夏的膝盖，"小同志，你确定要去？"
林夏摸向颈间——前世母亲给她戴的长命锁还在，铜锈蹭着皮肤，像块烧红的炭。"我确定。"她说，"前世我躲在米缸里，听着家人的血滴在青石板上。
这一世..."她看向阿杰，他的眼睛在灯影里像块被山涧洗过的石头，"这一世我要站在前面。"
二十分钟后，小明背着战术包撞开木门。
他额角沾着草屑，军绿色外套还带着夜露的潮气："杰哥，防狼喷雾、强光手电、伸缩棍，还有李警官给的催泪弹。"他把包甩在桌上时，林夏看见包侧挂着个镇纸——是她在古宅供桌上抓的那个，青石雕着镇墓兽，此刻还沾着半块墙灰。
"老王那边有消息了。"阿杰的手机亮起来，是条定位信息，"他说金晟的人最近总往废弃棉纺厂跑，厂子里有地下仓库。"
李警官凑过来看屏幕，指尖敲了敲地图上的红点："那厂子十年前就倒闭了，后面有条暗河通古宅密道。"他抓起桌上的对讲机，"小刘，带五个人去暗河入口守着，别放任何船出去。"
夜幕彻底降下来时，林夏跟着阿杰和小明摸向棉纺厂。
风里飘着铁锈味，远处传来火车鸣笛，在空旷的野地里撞出回声。
阿杰走在最前，战术手电的光像把薄刃，割开黑暗里的蛛网；小明殿后，伸缩棍在掌心转得呼呼响；林夏攥着镇纸，能感觉到石雕的棱角硌着虎口——前世父亲也是这样攥着罗盘，在祠堂里说"夏夏别怕，我们守着"。
棉纺厂的铁门挂着粗铁链，阿杰用老虎钳剪断时，金属摩擦声像根针戳进林夏耳膜。
她屏住呼吸，看着他推开半扇门，锈渣"簌簌"掉在脚边。
厂房内部比想象中更暗，只有西北角有扇气窗漏进月光，照出满地碎玻璃和废弃的纺织机，像头沉睡的巨兽。
"那边。"阿杰突然压低声音，手电光扫过墙角——地上有新鲜的轮胎印，橡胶味混着机油味，刺得人鼻子发酸。
小明从战术包里摸出绊线，绕着厂房外围布了一圈："杰哥，要是有人进来，这线能触发警报器。"
林夏跟着阿杰往厂房深处走，纺织机的钢轴在脚边投下怪诞的影子。
她的鞋尖踢到个东西，弯腰捡起——是截塑料管，里面还沾着暗褐色液体。"血？"她轻声问，阿杰凑过来闻了闻，摇头："是防腐剂，可能用来保存样本。"
就在这时，厂房外传来"咔嗒"一声——是小明布的绊线被触发了。
林夏的心跳突然快得发疼，她看见阿杰的喉结动了动，伸手把她拉到纺织机后面。
脚步声由远及近，至少有五个人，皮靴踩在碎玻璃上的脆响像敲在脑门上。
"头儿说那女的DNA在古宅没拿到，今晚必须得手。"有人压低声音，口音带着闽南腔，"要是再搞砸，金总该让咱们喂暗河的鱼了。"
"嘘——"另一个声音更冷，是白衣人的！
林夏的指甲几乎要嵌进镇纸里。
她看见阿杰对着小明比了个手势，小明从包里摸出催泪弹，手指扣在拉环上。
"就在附近。"白衣人的脚步声停在纺织机前，林夏甚至能听见他调整呼吸的声音，"把灯打开。"
强光突然亮起，林夏下意识闭眼，再睁开时，白衣人就站在三步外。
他穿着和白天一样的白西装，领口沾着草屑，手里的电棍噼啪作响："林小姐，我劝你别..."
"动手！"阿杰的吼声混着催泪弹的爆响。
林夏被气浪掀得踉跄，镇纸脱手飞出，正砸在白衣人手腕上。
电棍"当啷"落地，小明的伸缩棍己经抽到最近的手下膝盖。
阿杰扑过去抢电棍，却被另一个人从背后抱住，两人滚在碎玻璃上，血珠溅在林夏脚边。
混战中，林夏摸到掉在地上的战术手电，强光扫过墙角——那里有个银色金属箱，箱盖上印着金晟集团的logo，锁孔里还插着半把钥匙。
她的呼吸突然顿住，前世父亲临终前说的"他们要挖断龙脉"突然变得清晰——那箱子里，可能装着能证明金晟集团罪行的关键证据。
"林夏！"阿杰的吼声里带着血味，她回头正看见他被人按在地上，电棍的电流在他肩头炸开。
林夏举起手电砸向最近的袭击者，却在转身时撞翻了纺织机的钢轴。"哐当"巨响里，白衣人趁机捡起电棍，目光像把淬毒的刀："抓住她！"
林夏抓起金属箱就跑，背后传来重物倒地的闷响和小明的闷哼。
她能听见自己的心跳撞在耳膜上，像前世祠堂外的枪声。
当她跑到厂房门口时，月光突然照亮箱盖上的锁——那是把老式铜锁，锁芯里卡着半根断发，泛着和她发丝一样的栗色光泽。
远处传来警笛的尖啸，是李警官的支援到了。
林夏手指颤抖着去拔那根断发，金属箱里突然传来"咔嗒"轻响，像是什么机关被触发了。
她抬头看向混战的人群，阿杰正捂着流血的手臂朝她跑来，白衣人的电棍在他身后划出刺目的弧光——而金属箱里，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
红山朝阳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http://www.220book.com/book/JT1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