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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左右颠倒的东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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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长清和静香跌入镜面的瞬间,身体仿佛被拉长成无数粒子流,眼前闪过破碎的色块和扭曲的光影。他下意识攥紧静香的手腕,触感却变得模糊——仿佛她的血肉正在分解重组。

“别松手!”他的声音在量子隧道里被拉长成电子嗡鸣。

下一秒,重力方向骤然翻转。

两人重重摔在坚硬的“地面”上——如果那能被称为地面的话。顾长清仰头,看见原本该是天空的位置上,东京塔的尖顶笔首地“垂挂”下来,而他们的影子却诡异地向上延伸,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钉在了世界的另一面。

静香撑起身子,瞳孔骤缩:“我们……站在天花板上?”

整座东京都被完美复刻,但所有细节都呈现出镜像对称。广告牌上的文字左右颠倒,车辆靠左行驶(在镜像世界里变成了“靠右”),甚至连阳光的照射角度都完全相反——本该在西沉的太阳,此刻却从东方“升起”。

顾长清的手表发出细微的咔嗒声。他低头,发现秒针正在逆时针转动,而日期显示为昨天的数字。

“时间流速倒置……”他喃喃道,“这里不仅是空间镜像,连熵增方向都相反。”

静香突然抓住他的胳膊:“长清先生,听!”

风中飘来钢琴声,旋律熟悉却扭曲——是《致爱丽丝》,但每个音符都被倒置,高音部与低音部完全调换。琴声来自不远处一栋颠倒的咖啡馆,玻璃窗内,一个穿着暗红色连衣裙的“静香”正背对他们弹奏。

她的手指在琴键上滑动时,顾长清注意到一个细节:她的戒指戴在右手无名指上。

现实世界的静香不自觉地向前迈步,却被顾长清拦住:“别过去。”他抬起手腕,物质稳定手环的指示灯正疯狂闪烁,“我们的身体在这里只是概率云,如果和镜像体接触……”

话音未落,咖啡馆内的“静香”突然停下演奏,缓缓转头。

她的脸和静香一模一样,但眼神冰冷得像是某种精密仪器。

“你们终于来了。”镜像静香微笑,声音却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我计算过,你们会在第3分42秒后抵达。”

顾长清的神经骤然绷紧——他的手表恰好显示3:41。

突然,街道尽头传来胖虎的吼声:“喂!你们在哪儿?!”

两人回头,看见胖虎和大雄正从一栋“倒立”的大楼侧面跑过来——在他们的视角里,顾长清和静香像是站在垂首的墙面上。哆啦A梦跟在后面,西次元口袋里的道具叮当作响。

“别动!”顾长清大喊,“重力方向是相对的!”

但己经晚了。胖虎一跃而起,却在半空中被无形的力量扭转了坠落轨迹,整个人狠狠砸在了“侧面”的玻璃橱窗上。玻璃没有碎,而是像水一样荡漾开波纹,将他的身体吞了进去。

大雄惊叫一声想去拉他,结果自己的手穿过了胖虎的胳膊——在接触的瞬间,两人的身体都变成了半透明的虚影。

“量子态叠加……”顾长清立刻打开微波炉改装的探测器,屏幕上的波形图剧烈震荡,“他们的物质构成正在和这个世界同化!”

咖啡馆的门无声滑开。镜像静香站在门口,裙摆无风自动:“想救同伴的话,就进来吧。”她的目光落在顾长清脸上,“尤其是你,观测者。”

现实静香猛地攥紧拳头,指甲陷入掌心。她从未见过有人用这种眼神注视顾长清——像是凝视一件等待解密的武器。

顾长清却注意到更可怕的事:咖啡馆的玻璃映出他们的倒影,而那个“倒影”正自行其是地行动着——镜中的他缓缓抬起手,指向了天空。

他顺着那个方向望去。

云层之上,一颗从未见过的蓝色卫星正在缓缓移动。它的表面刻着一行字,即使隔着数万米也能清晰辨认:

【第42号实验场】

咖啡馆内,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摆在钢琴盖上。顾长清敏锐地发现蒸汽的流动轨迹违反常理——不是向上飘散,而是螺旋状向下沉坠。他伸手触碰杯沿,指尖传来刺痛般的灼热感。

"这是时间的味道。"镜像静香突然出现在他身后,呼吸拂过他耳畔,"你实验室里的咖啡...也总是煮到第三分半时最苦,不是吗?"

顾长清后背沁出冷汗。他从未向任何人提过这个习惯。静香突然挡在两人之间,手中的物质稳定手环爆发刺目蓝光:"离他远点!"

钢琴的低音区键缝里残留着暗红污渍。现实静香突然按住太阳穴,破碎画面在脑海闪回:另一个自己用琴弦勒住某个男人的脖颈,血珠飞溅在黑白琴键上。当她惊恐地后退时,手肘碰响了琴键——发出声音的却是现实世界公寓里她的那架钢琴。

"量子共振..."顾长清按住她颤抖的肩膀,"两个世界的物质在互相渗透。"

窗外传来玻璃碎裂声。他们看见大雄的镜像体正在砸抢便利店,而现实大雄的手臂上同步浮现淤青。

胖虎从橱窗里挣扎爬出时,额头的伤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但顾长清发现更可怕的现象——伤口结痂的顺序完全倒置,先是血痂脱落,再是皮肉愈合,最后才是皮肤裂开。

"熵减世界的外伤处理起来很麻烦呢。"镜像静香递来绷带,布料在接触胖虎皮肤的瞬间老化成灰烬,"这里的医疗规则是...先治愈结果,再消除原因。"

哆啦A梦突然尖叫——他的铃铛正在融化,铜液违背重力向上流淌,在空中组成一行悬浮的文字:【禁止使用非本土科技】

顾长清撞开咖啡馆后门,众人看见震撼景象:整个天空被分割成无数六边形网格,每个网格里都放映着不同的时间片段——童年的静香在练琴、实验室爆炸的瞬间、尚未发生的婚礼现场...

"这是观测矩阵。"镜像静香的声音突然从所有人脑海里响起,"你们每做一个选择,就会有一个网格熄灭。"

最中央的网格突然放大,显示着他们此刻的倒影。那个"顾长清"举起手,在玻璃上画出一个公式:Ψ=α|原世界?+β|镜世界?

"看明白了吗?"镜像静香的真身终于出现在屋顶,红裙在逆风中静止不动,"你们不过是波函数尚未坍塌的..."

话音戛然而止。现实静香不知何时爬上屋顶,将物质稳定手环按在了对方心口。两个静香同时发出尖叫,量子风暴以她们为中心爆发。

顾长清在强光中最后看到的,是漫天网格同时闪烁出【警告:主体意识干涉】的红色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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