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晨光初见】
晨光漫过图书馆的落地窗，在橡木长桌上流淌成一片蜂蜜色的河。林小满把下巴搁在《量子力学导论》封面上，盯着斜前方那杯卡布奇诺发呆——奶泡勾勒出的兔子耳朵歪了一只，像极了某人白大褂上总也绣不工整的暗纹。
九月的风裹挟着银杏叶的金箔，穿过半开的窗棂落在他的后颈。林小满缩了缩脖子，指尖无意识地在草稿纸上画圈。墨迹晕染成纠缠的波函数曲线，最后竟鬼使神差地勾勒出一双狭长的凤眼。
"同学，你的书。"
清冷的声线像冰镇过的金属匙，轻轻叩在玻璃器皿上。林小满猛地抬头，钢笔"啪嗒"滚落在地。深灰色袖口掠过眼前，骨节分明的手指正点着借书卡上的逾期通知，腕间银表折射的光斑跳上他的睫毛。
他顺着蓝黑色钢笔上移视线，掠过松柏纹样的银质袖扣，最后撞进一片揉碎星光的眸子里。那人金丝眼镜后的眼尾微微上挑，左眼下缀着颗淡褐色的泪痣，像是上帝在完美造物上故意留下的破绽。
"第三次了。"裴昭的嗓音像研磨细致的咖啡粉，带着令人心悸的醇厚，"林同学对量子隧穿效应这么执着？"
林小满感觉耳尖在烧。教授身上若有若无的雪松香混着油墨气息，让他想起东厂档案库里那些被裴昭批注过的密折。此刻那人修长食指正点在泛黄书页的微分方程上，袖口蹭过他的手背，激起一阵细小的战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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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迹涟漪】
钢笔尖在草稿纸上划出流畅的弧线，将晨光切割成棱角分明的几何图形。"这里。"裴昭的指甲修剪得整齐干净，指节抵着纸面时凸起优雅的弧度，"将波函数代入薛定谔方程时，可以引入傅里叶变换简化计算。"
林小满的呼吸不自觉放轻。墨迹在晨光里泛着微蓝，最后一笔突然打了个转，变成只圆头圆脑的简笔兔子。他噗嗤笑出声，抬头正撞见裴昭镜片后的睫毛轻颤。那人若无其事地推了推金丝眼镜，白玉似的耳垂却染上薄红。
"笑什么？"
"教授。"他故意用指尖戳了戳那只墨渍兔子，"这是您新研究的量子生物？"
裴昭的喉结轻轻滚动，钢笔在指尖转出银亮的弧光。忽然俯身时，松木香混着未散的咖啡醇苦笼罩下来："或许该叫它..."温热的呼吸拂过耳廓，"...薛定谔的猫兔叠加态。"
林小满的脊背瞬间绷首。透过对方松开的衬衫领口，他瞥见锁骨处淡红的印记——像是被钢笔尖不小心划过的痕迹，又似旧伤愈合后的残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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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银杏私语】
穿堂风掀起书页，惊飞了栖息在窗台的灰雀。裴昭伸手压住乱飞的书页时，腕间的银表带擦过林小满的手腕。温热的触感稍纵即逝，却在他皮肤上烙下一串看不见的涟漪。
"今晚七点，物理楼413。"裴昭突然将钢笔插回胸袋，金属与布料摩擦发出细微的窸窣，"给你补课。"
林小满还没来得及回应，古籍区的阴影里突然传来轻咳。抱着《永乐大典》复刻本的楚子航探出头，恐龙睡衣的尾巴扫过青砖地面："裴教授又在诱拐小朋友？"
"楚馆长。"裴昭的镜片闪过冷光，"您上个月赊的液氮罐..."
"我突然想起古籍修复室还开着除湿机！"楚子航的拖鞋啪嗒啪嗒消失在书架深处，留下句飘散的忠告："小心咖啡里有猫腻！"
林小满低头看向瓷杯，发现奶泡兔子不知何时融成了心形。裴昭的白大褂衣角掠过桌角，在地面投下摇曳的影。他鬼使神差地转了下杯子，让那个唇印恰好贴在自己方才喝过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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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后迷踪】
正午的阳光将梧桐叶的影子烙在物理楼外墙。林小满抱着《量子混沌导论》穿过长廊时，听见413实验室传来模糊的对话。
"观测数据异常波动...第九次实验..."
"必须在他察觉前..."
玻璃器皿碰撞的脆响截断话音。他贴着门缝偷看，只见裴昭戴着护目镜调试光谱仪，白大褂后摆沾着可疑的蓝色荧光。实验台上散落着鎏金纹样的金属残片，与图书馆古籍区的装饰纹路惊人相似。
忽然有冰凉的触感爬上脚踝。林小满低头，看见条机械蛇正顺着裤管蜿蜒而上，电子眼闪着幽蓝的光。他刚要惊呼，实验室门霍然洞开，裴昭攥着激光笔的手指骨节发白。
"别动。"低沉的警告混着冷杉气息压下，"这是量子纠缠探测器。"
机械蛇的红外扫描光束扫过他的虹膜，裴昭的终端突然爆出刺目红光。林小满在强光中眯起眼，恍惚看见对方后颈浮现条形码的虚影——与梦中销毁舱里的编号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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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昏密钥】
暮色浸染窗棂时，林小满被按在转椅上。裴昭的白大褂衣襟扫过他的手背，在皮肤上留下细小的静电火花。
"这是傅里叶变换的七十二种应用场景。"修长手指划过全息投影，"而这是..."光影突然扭曲成东厂密文，"...你上周在图书馆地砖刻的梵语。"
林小满的喉结滚动，九月的晚风突然变得粘稠。裴昭的钢笔尖抵住他颈动脉，温度却温柔得像在描摹微分符号："现在可以说了——为什么跟踪我三个月？"
实验室的应急灯突然闪烁，警报器发出蜂鸣前的呜咽。林小满反手抓住对方手腕，虎口的朱砂痣在暮色中灼灼如火："那你为什么每晚都在这里..."他指向量子计算机的日志界面，"...反复模拟我们的初遇？"
全息屏轰然炸裂的数据流中，裴昭的镜片映出八百个平行时空的碎片。每个画面里都是不同的他们：蟒袍玉带的督主为小太监描眉，白大褂教授替学生系围巾，还有星舰舱内交换氧气的宇航员。
"因为..."裴昭摘掉眼镜，泪痣在暮色中洇开血色，"在所有可能性里，我都会找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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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雨惊弦】
暴雨砸在玻璃穹顶时，林小满被困在傅里叶变换的迷宫里。裴昭的白大褂披在他肩上，残留的体温像某种加密的摩尔斯电码。
"这里。"温热的掌心覆住他执笔的手，"把频域分析看作爱情的频谱。"墨迹在纸上绽开涟漪，"高频是乍见之欢，低频是..."
窗外惊雷劈开夜色，实验室突然陷入黑暗。林小满跌进松木香的怀抱，听见彼此心跳在雨声中共振。应急灯的幽蓝里，裴昭的睫毛在眼下投出颤动的阴影，像振翅欲飞的凤尾蝶。
"要验证个猜想吗？"他的拇指抚过林小满的唇纹，"双盲实验证明..."吻落下的瞬间，量子计算机迸发虹光，"...接吻会使熵值归零。"
雨帘外的梧桐树沙沙作响，楚子航蹲在走廊啃辣条，把"请勿打扰"的牌子悄悄调了个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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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昏交割】
次日的晨光依旧漫过那扇落地窗。林小满咬着吸管偷瞄古籍区，发现裴昭的白大褂上多了只歪歪扭扭的兔子刺绣。楚子航的恐龙尾巴从《天工开物》后探出来，对他比了个意义不明的手势。
咖啡杯底沉着颗酒心巧克力，糖纸上印着微分方程的解。林小满在借书卡背面找到新留言：【今晚八点，验证贝尔不等式——需要双人实验体。】
银杏叶飘落在打开的《量子力学导论》上，正好盖住那句被圈画的批注："观测者的爱意会改变宇宙常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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