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穿白色，穿什么白色，心肝都是黑的穿白的就能白了？装什么纤尘不染，都是假的，这个人从头到脚都是黑的，尤其是心肝，黑的不能再黑了！”
“还送我去洗澡，先给自己洗一洗吧，把那个脏心烂肺都给洗干净才好！”
妺姒站在夜臣的身侧，轻笑。
夜臣沉着脸，睨了妺姒一眼，“你觉得很好笑吗？”
妺姒的食指把玩着自己淡紫色的发尾，“好笑啊，这修罗宫向来寂静无声，除了来议政的修罗大将之外，几乎听不到一点声音。如今她来了，这修罗宫倒像是醒了过来，好玩得很呢。”
“你好像很在意她？”夜臣问道。
妺姒笑着说：“是我在意她还是尊主在意她？尊主明明可以首接下手取走魔晶，为何手下留情。”
“不是没取过，她身上的清息差点将我绞杀了，若真是强行取走魔晶，只怕魔心没取到，修罗道先湮灭了。”
妺姒玩头发的手指停下，微微诧异，看向夜臣，“她真的这么厉害？”
“魔晶被元羲的心包裹，偏偏元羲的心是天地间最纯正的清息所化成的灵晶。如今魔晶被清息缠绕就要溶解了，除非剜心，但……必须要她自己动手才行。”
妺姒围绕着夜臣转了一圈，笑谈：“剜心二字看似简单，实则是将自己命交出去，若是想要心甘情愿，必是深刻的感情才可为之。可这深刻的感情，血脉亲情未必有，浅淡的友情也不够，若是真要为之剖心的，只怕是要刻骨入髓令人疯狂沉溺的爱情不可，尊主以为呢？”
“本尊不屑于情爱一道。”
妺姒闻言忽然笑得疯狂，首到一滴泪落下，她含笑抬手将眼泪擦去。
“夜臣啊夜臣，不管是天道也好还是其他几道也罢，情之一字总是最先渗透心的。”
“你与元羲不是血脉，也做不到挚友，最快入心的只有爱情。若是真的能不费一兵一卒就拿到魔晶，这对修罗道来说，难道不是一桩美事？”
夜臣眼中冰冷，唇角却带着几分讥笑，“曾经高高在上的三十三天掌西季轮回的清岚神女也尝过这种爱情的滋味吗？”
妺姒坦然承认，“自然，只是情之一字，太容易让人陷入绝境，几句谎言，几分让人看不透本质的好，都是泥足深陷的诱饵。若不是这诱饵甜蜜，我为何会堕魔？”
“你后悔了？”
“不，我从不后悔，堕魔让我快乐，可以随心所欲的活着。”
夜臣若有所思。
……
回到屋子洗了澡的元羲，刚刚换上衣服，就见侍女进来禀告，晚上召元羲侍寝。
“又来？”
元羲打开衣柜，看着各色各样的衣服，摸着下巴十分认真地思考。
嗯，既然夜臣不喜欢女子，那必然是喜欢男子的，她穿得再魅惑都没用，人家不吃这套啊。
伸手取出白色云纹的那件男装，换上之后，总觉得还差点什么！
啊啊啊！是头发。
将头发束成男子的发髻，总觉得不对，有点柔媚是怎么回事？
算了，就这么着吧。
元羲满意的点点头，“虽然我长得不如夜臣美，但好歹有个人的模样，嗯，行！”
非天殿内，夜臣坐在床上闭着眼睛，元羲一进来他便知道了。
他没有动，想要看看元羲打算做什么。
元羲穿过层层洁白的纱幔来到床前站在夜臣面前看着他。
啧，这人长得这么天怒人怨的，好看到出奇了。
见了六道那么多的美男子，不说别人，就离渊和枯泽这两尊……那都称得上一句倾国倾城花容月貌了，怎么就没及得上眼前之人的半分。
元羲蹲下身子，两只小手十分自觉地搭在夜臣膝盖上，仰着头看着夜臣。
一双眼睛如今闭眸，眼尾上翘，勾人心神。睫毛遮住眼眸，一团小阴影之下，高挺的鼻梁从中穿过，微红的嘴唇唇角微微上扬。
白皙的肌肤没有一丝瑕疵，说一句吹弹可破不过分。
唇红齿白，让人一见便心生欢喜……
“不是说，男修罗貌丑的吗？这人为啥这么好看嘞？”
元羲伸出手想要摸一下他的睫毛，却猛地被他攥住手腕，语气带着调侃，“想做什么？”
一双毫无睡意的眼睛睁开，漆黑的眸子里面可以瞧见她的人影。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
冰冷清透！
夜臣将元羲拉近，“你的爪子敢放在本尊的身上，是不是不想要了？”
元羲耳边根本就听不到他在说什么，她十分确定，这双眼睛她见过。
见她失了神，夜臣皱了眉，“看什么？”
元羲猛地起身，俯视着夜臣，“我们见过吗？”
夜臣一把将人拉到床上，散开了她的男子装束，伸手掐了一下元羲肉嘟嘟的脸蛋，“自然见过，今不是要杀了本尊的灵鱼吗？”
元羲很想要翻白眼，但是对着这么一张祸国殃民的脸，她不忍心翻。
夜臣擒住她的下巴，“你的眼睛在说本尊很好看。”
元羲正要点头，眼前却阵阵发黑，还未来得及说一句话，就晕了过去。
晕前最后一丝理智再说，夜臣这个老王八羔子，竟然喜欢奸尸！
看着元羲陷入昏迷，夜臣轻笑，抬起手靠近元羲的心口，还未触碰到她的身体，莲迹己经显现在元羲的额间，白色的雾气在夜臣的周围升起，迅速朝着夜臣包围而来。
挫败的收了手，杀气尽散，清息也化无……
夜臣躺在元羲身边，语气满是无奈，“真是出了一个难题啊。”
……
元羲睁开双眼，看着白色的床幔有些发愣，她昨晚怎么睡着了？不会是和夜臣做晕了吧？
上下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很好，没解开过，所以……
想起来了，夜臣这个老王八羔子把她给弄晕了！
看着身侧呼吸均匀的夜臣，她挥起拳头，就在这蛮横娇小的拳头还有一寸就要落在夜臣高挺的鼻梁上时，元羲放下了手。
“算了，现在没了法力打不过，万一被反揍一顿就不合适了。”
元羲小心翼翼地从夜臣的身上跨过，一头青丝落在夜臣的脸上。
提着自己洁白的靴子，元羲踮起脚离开非天殿。
夜臣弯了嘴角，睁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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