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手中的刀鞘在瞬间被人用手硬生生地捏裂,门卫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
多少年了,还有江湖人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挑衅大唐官府?
“好狗胆!”
门卫又惊又怒,双眼瞪得,额头上青筋暴起,当即就想要抽刀杀人,以泄心头之恨。
就在他准备拔刀的一刹那,他突然感觉到一股巨大的阻力,他手里的刀己经不属于自己了,根本无法将其抽出刀鞘。
门卫低头看去,少年竟然用那只握碎了刀柄的手,隔着一层薄薄的木片,紧紧地钳制住了刀身!
那少年的手就像是铁钳一般,牢牢地握住了刀身,让门卫根本无法挣脱。
秦策面无表情地看着门卫,手中的钱依然稳稳地递在他的面前,轻声说道:“官爷,行个方便。”
此时此刻,门卫心中的怒意己经完全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恐惧。
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看似普通的少年,心中暗自惊叹。
清江城里有这种手段的人绝对不多,这少年究竟是什么人?怎么会有如此可怕的实力!
就在门卫惊愕之际,城门内突然传来一声不悦的呵斥:“闹什么呢!”
这声音不小,在城门甬道内带起回响。
门卫闻声,脸色变得更加苍白,连忙转头看向城门内。
只见一个身着黑色官服的中年人,正骑着一匹高头大马,缓缓地从城门内走了出来。
这中年人身材肥胖,留着三缕胡须,头戴正九品黑色乌纱帽,满脸横肉,不太像个好人。
在他的身后,还紧跟着一群人,除了官府的差役之外,剩下的人都穿着与马家家奴相同的服饰,个个面色倨傲,身份明显。
马家的为首之人,跟观江岭上的那个黑衣人打扮相似,同样都是身穿黑色长袍,手指间捻着一串白骨串。
不同的是,这个黑衣人干瘦的胸前还垂下一串打磨圆润的佛珠。双眼更加阴鸷森冷,像戈壁滩上食腐的秃鹫。
秦策收回双手,快速说了一句:“官爷说的对,是我兄妹衣衫不整,就不耽误你们关城门了。”
说罢,他也不待门卫回应,扛着阿娜依撒腿就跑。
城墙里的那些差役和马家家奴的距离太近了,明显是一伙的。
秦策不确定马背上的黑衣人到底是什么修为,但他可以肯定的是,如果打起来自己肯定无法在对面这么多人的情况下护住阿娜依的周全。
现在撤退,才是最好的选择。
“别跑!”门卫冲出城门高声怒骂着,但秦策跑的比兔子还快,一溜烟就没了踪影。
而他冲出城门的瞬间,他手中紧握的刀鞘竟在与城门碰撞的刹那间,如破碎的瓷器,迸裂成无数木屑,纷纷扬扬地洒落一地。
城门内,马背上的九品官员突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扰,不禁面露愠色,怒声斥责道。
“覃谱!你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听到上司的呵斥,覃谱赶忙提着刀转身,脚步匆匆地返回城门甬道里,单膝跪地,抱拳回话道。
“禀县尉,刚刚有两个乞丐打扮的江湖人企图混入城中,但他们一见到大人尊驾降临,便像惊弓之鸟,转身仓皇逃窜了。”
说罢,覃谱将自己的佩当做证物刀双手呈上,刀片上沾着许多木屑,显然是刚才被秦策用力抓握时,刀鞘碎裂所残留下来的。
即便他横着刀,那些刀片下方的被秦策用力抓握过的刀鞘木屑也没全部掉下来,足见他的力气有多大。
县尉见状,眉头紧蹙,显然对这一情况颇为不满。
而他身旁的黑衣人,则饶有兴致地端详着覃谱手中的刀片,嘴里还发出啧啧的声音。
“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弄出来的,依我看,那动手的乞丐最少也是开脉级的武者。”
县尉闻言,转头看向黑衣人,若有所思地问道:“你对那两个人感兴趣?”
黑衣人摇头否认:“马老爷今日眼皮狂跳,心里不安。马公子打猎又至今未归,这才差我去观江岭上找找,哪还有心思去管江湖事?”
县尉嗯了一声,不再多问,颐指气使的道:“覃谱,开门,让他们出城!”
“是!”覃谱应了一声,立马招呼身边的几个门卫,拉开了清江城的大门。
“有劳县尉大人跑这一趟了。”黑衣人拱手道谢。
县尉身子朝他那边倾了过去,压低声音:“一个锅里吃饭,不用客气,你知道该跟马老爷怎么说。”
“放心,一个铜板都不会少。”黑衣人说着,便带领马家家奴跃马出城。
看着所有马家的人都离去了,县尉随手扔了块碎银子给覃谱,居高临下的道:“这两天城里贵人多,把门看好,这点钱拿去带兄弟们喝酒。”
覃谱受宠若惊的接过银子,千恩万谢的回道:“必不负县尉大人所托!”
县尉嗯了一声,调转马头,随口问了一句:“知不知道那两个乞丐什么来头?”
覃谱想了一下,回道:“说是家住城里的杏花巷,他娘织布织的好。”
“哦?”
县尉眼里闪过一丝别样的光,什么话也没说,带着差役打马离去了。
清江城外,秦策带着阿娜依躲在距离官道三五十米的石块草丛里,看着马家奴仆远去的队伍,前者叹道。
“看来今天是进不去了。”
阿娜依看着不远处的城墙,眼里满是希望:“没关系的,很近了,我都差点以为自己回不来了呢!”
“明天哥哥带你回家。”秦策拍着阿娜依的脑袋,笑的温和。
阿娜依拨开秦策的手,有些不开心:“我是你的朋友,不是你的妹妹。”
“有啥区别,我本来就比你大啊,叫什么不一样?”秦策有些意外,这孩子咋了?
“就是不一样!”阿娜依很坚持自己的想法。
“行吧行吧,不一样就不一样。”秦策看着越来越暗的天空,肚子里有些饿了。
他体内血肉被雷力炼去九成,严重亏空。在观江岭上的日子虽然靠一些野味补充了一些,但这些凡俗之物能提供的能量终究有限。
想要彻底恢复到以前的模样,除了需要相当程度的营养之外,所需要的日子也不会短。
所以秦策发现自己现在的身体有个毛病,那就是特别容易饿。尤其是在运转激斗或是长途跋涉之后,饿的感觉就更明显了。
这就是身体血肉亏空导致的。
“阿娜依,你饿不饿?”秦策摸着肚子问了一句。
阿娜依看着秦策的动作,善解人意的回道:“我知道江边在哪里,我们去抓鱼!”
“不会再跑错方向了吧?”
“不会!”
清江是大唐最有名的几条河流之一,起自东夷国大雪山,沿途经过大唐殇、瀚、中、澜、越五州水路。江面宽广,首入汪洋。
而秦策所处的位置,便是一处重要的水路枢纽,这座城池也是沾了清江的光,才被叫做清江城。
所谓靠水吃水,清江里从来都不缺肥美的河鲜。
不多时,从江里抓了三条鱼的秦策,就在江边生火烤起了鱼。
阿娜依迎着月光在江边找来几株秦策不认识的植物,捏碎之后当做调料,涂在鱼身上。
鱼肉的气味和草香混合在一起,格外。
“看不出来啊,你还有这一手呢?”秦策闻着肉香,都快流口水了。
“哼!我会的多着呢!”阿娜依拨弄着柴火,满脸傲娇。
吃的差不多了之后,阿娜依靠在秦策身边烤着火。
深秋的夜晚很冷,但她靠在这个人的身边,就不觉得冷。
阿娜依看着远处江面上停泊着的几艘大船,又看着天上的月明星稀,眼巴巴的看着秦策。
“你会讲故事吗?”
秦策看着她的一脸期待,清了清嗓子:“话说北宋年间,开封府有一浪荡子,名叫高俅……”
吧啦吧啦吧啦,秦策靠着电视剧里看来的水浒传,东拼西凑的说到陆虞侯火烧草料场那一段。
月上中天,秦策说的口干舌燥,阿娜依还是没有一点困意,问了一句:“后来呢后来呢?林冲怎么样了?”
“林冲怎么样了我不知道,再不喝水,我就渴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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