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哪还有我们这些读书人什么事呀，可惜偏偏是男儿身，不得施展他一身才华和抱负。”
说到这，两个书生齐齐摇头叹息。
林楚曦也是微微皱眉，也在为苏沉惋惜。
她没想到，一向胆小的苏沉原来也是怀揣着一腔热血。
转念一想，苏沉又并不胆小，瘦弱的身体，每一次都能置之生死度外，挡在她的前面。
林楚曦凄惨一笑，还是她负了苏沉。
“后来呢？”林楚曦叹息一声，两个书生己经感叹了半天，林楚曦也听得苏沉各种诗词，其中不乏苏沉对于天下事，对于天下人的看法，处处有理。
“后来呀，当真是可惜了，苏才子不做诗，不做词了，当是诗坛一大哀事。”
两个书生都齐齐摇头，似乎感叹命运不公。
林楚曦暗道，不会是和她有关系吧？
“为何如此？”林楚曦仍旧问道。
“据说是家里出了变故，苏大才子的父亲病逝了，从那时候开始，苏大才子写了一篇悼文之后，就只写过一篇词了。”
书生对这些家常琐事，知道的不是很彻底，只是听到一些风声。
“据说是苏大才子的父亲，死在了他买药回家的路上。”
林楚曦微微一愣，暗自神伤，“酥酥从这时候起，你就是一个人了吗？”
“那时候他几岁？”
林楚曦未曾经历这些，只是话本上看过一些类似的情节，她代入不了，她只知道苏沉肯定很难过，苏沉难过，她就难受。
“应该是十岁，那篇悼文就是那个时间。”
“十岁。”
林楚曦呢喃自语，苏沉那时候该有多高，想来还不过她的胸前吧，就要一个人在这深宅大院之中勾心斗角了。
连他最喜欢的诗词都放下了，意气风发到沉默寡言，苏沉肯定经历了很多折磨。
世家大院，向来如此。
“继续说吧。”林楚曦沉默了很久，两个书生也看出了不对，一首等着林楚曦情绪有所缓和，林楚曦开口了才接着说下去。
“后来我们知之甚少，只知道苏大才子被将军府的嫡长女退婚了。”
林楚曦心猛的跳动了一下，一闪而过的悔恨交加，这都是她一时间的任性造就的。
“细细说一下这件事吧。”
林楚曦又大发的拿了一些珍宝出来。
“根据苏家放出的消息，据说是苏才子不守男德，在苏家甚至外面都有相好，才导致将军府那边要退婚。”
两位书生惋惜的说道。
林楚曦反倒是没了话讲，这都是她引起的，本来能有更好的处理办法，至少保住苏沉的好名声。
偏偏，苏家和将军府都选择了最极端的一条路，倒是保住了两家的名节，外界反而一片叫好。
苏家大义灭亲的举动，赢得满堂喝彩。
“你们信吗？”林楚曦美眸微颤，自嘲般说道。
“我们…”
沉默，有些时候也是一种回答。
“可是你们刚才还不赞叹苏才子的才气吗，你们也不信？”
林楚曦或许明白了，什么叫做百口莫辩，尽管她现在如何辩解，两人己经有了属于她们的答案。
那苏沉呢？
苏沉是多么绝望，他所要面对的，不是一个两个像是书生这般的人，而是乃至天下，大乾王朝老老少少多少人。
林楚曦刚才过来时候，还听到老妇人用苏沉来当做反面教材，劝导她的孙子，“莫要学苏沉那般，要做一个本本分分的男人，要不然就会被抛弃的。”
林楚曦差点没有当街拔剑杀了那老妇的冲动，见一窥知全貌，林楚曦明白，就算是她杀了那老妇，大乾王朝那么多人，照样会以苏沉为例子。
林楚曦没有经历过苏沉的一切，不过也能切身感受到苏沉的一点点绝望情绪。
苏沉明明都挺过来了，要是没有遇见她，或许苏沉能过的很好，一股自责又在心底像是奶油一样化开。
“我们只是推崇他的诗词，至于为人，我们不作评价，毕竟他后来只留下了一首诗。”
“说来听听。”林楚曦也不想和她们计较下去了。
出了茶馆，林楚曦笑着望向天空，一行清泪落到了面纱上，“来煎人寿，来煎人寿…酥酥你该有多苦呀。”
林楚曦差点没站稳，倒在地上。
她还要去最后一个地方，她要去苏家。
提起一口灵气，林楚曦百感交织，苏沉这一生太苦了，都是她害的，口口声声说着爱慕苏沉，喜欢苏沉，却是那个一首为苏沉带来负担和麻烦的女人。
苏家富丽堂皇，林楚曦没有闹，只是乖巧的递上了拜帖，然后跟随下人进入，迎接她的是一个老夫子，说是会告诉她，她想要知道的一切。
很快，两人相对而坐。
“夫子请讲。”林楚曦躬身说道。
“苏沉这孩子，是我教的他识字短文这孩子确实天资聪颖，只是他父亲死之后，他就开始堕落了，我管不住他。”
年迈的夫子，斜眼瞟着林楚曦，稳稳的开口说道。
林楚曦当然不信，苏沉绝不是那般人，苏沉向来对生活，对未来，对自己都充满了希望和力量。
就算是堕落，也只会是一时。
“在这里，苏家还要给林小姐道一个歉，是我们没有看住苏沉，才让他做出如此事端，外界传闻，确有其事，苏家也是后来才知晓的。”
“逐出苏沉，毁他容颜，也算是苏家对于将军府的一个交代，要是林小姐不满意，苏家也能做其他事情。”
林楚曦眉头一皱，苏家的水，比她想象的还要深，里里外外都在排斥她，就是在劝她离开，不是生事端。
林楚曦偏不，她今天来，就是要一个答案，林楚曦眼神一发狠，威胁说道。
“夫子，别乱动，现在外界听不到我们的交谈，我希望你如实说来。”
“也不要想着求救，要不然我一定会在你之前，杀掉你，我要听到实话。”
冷汗在夫子额头浮现，她脸色微变，点了点头。
“事实是什么？”
年迈的夫子颤颤巍巍说道，“事实是，苏沉从小就不受将军府待见，他的父亲不受宠，要不是拥有和将军府一桩婚约，早就死在苏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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