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风卷着落英扑进长廊,苏晚棠攥着神秘女子的衣袖踉跄前行,发间步摇上的珍珠簌簌而落。身后传来铁甲摩擦声,太后的禁军己封死三条退路,萧承砚突然将她抵在朱红廊柱后,用披风遮住她染血的裙摆:"别怕,本王的暗卫己在换风口布下迷烟。"
"可您方才为挡箭矢......"苏晚棠指尖触到他腰间渗血的伤口,眼尾立刻泛起潮红,"晚棠宁愿自己受伤,也不想看王爷疼......"她忽然踮脚,在他唇角落下蜻蜓点水的吻,"等出去了,晚棠给您换药好不好?"
萧承砚瞳孔骤缩,喉结滚动着低头咬住她唇瓣,带着几分狠劲又很快转为温柔:"再敢说这种傻话,本王就把你锁在寝殿里,半步不许离开。"他拽下她腕间的星芒链,将北斗星坠子按进她掌心,"跟着她走,本王断后。"
神秘女子突然掀开廊顶瓦片,露出密道入口:"苏姑娘,星图的秘密在冷宫枯井里。"她转头看向萧承砚,眼中闪过复杂神色,"秦王殿下,当年救您出冰湖的人......"
话音未落,一支利箭穿透她肩胛。苏晚棠惊呼着扶住她,却见她从衣领扯出半块刻着墨梅的玉佩,与萧承砚腰间的缠枝莲玉佩拼合时,竟现出完整的北斗星图。
"前太子妃......她用自己做棋子......"神秘女子血沫溢出唇角,"真正的缠枝莲暗卫......是您母妃......"
苏晚棠浑身剧震,想起乌雅氏行宫里藏着的星象图,终于明白为何每次她陷入危机,总会有暗卫以缠枝莲纹样的暗器相救。萧承砚猛地抱住她,用披风挡住飞溅的血珠,却听见她在耳边轻笑:"王爷,原来我们从一开始,就被母亲们护在星轨里。"
冷宫废墟中,枯井深处泛着幽蓝荧光。苏晚棠顺着绳索下降时,衣袖被砖石划破,萧承砚立刻解下披风系在她腰间:"抱紧我,不许松手。"他的指尖掠过她后颈朱砂痣,声音忽然低沉,"若下面是陷阱,本王先替你探路。"
井底密室的石门上,赫然刻着与苏晚棠眉心间一模一样的墨梅印记。她将拼合的玉佩嵌入凹槽,石屑纷飞中,满墙的星图缓缓转动,正中央悬着一具穿着前朝服饰的女尸,颈间戴着与她生母画卷中相同的凤凰衔珠步摇。
"这是......假死的前太子妃?"萧承砚握剑的手青筋暴起,却见苏晚棠轻轻摇头。
"不,这是太后的替身。"她抚过女尸耳后的月牙形胎记,想起昨日在太后宫中看到的梳妆镜,镜面缝隙里藏着的人皮面具边角,"真正的太后......应该就是我的生母。"
头顶突然传来禁军破顶的声响。萧承砚旋身将苏晚棠护在身后,剑刃却在看清来人面容时猛地顿住——被禁军簇拥着的"太后",竟与苏晚棠生母画卷上的女子分毫不差,只是眉间多了一颗与萧承砚母妃相同的朱砂痣。
"棠儿,你果然聪明。"来人摘下凤冠,露出藏在金钗里的墨梅短刃,"当年本宫用替身假死,就是为了让你以遗孤身份活下来,借萧承砚的手扳倒北境王庭......"
"所以您才是缠枝莲暗卫的主人,也是玄甲卫的创立者。"苏晚棠攥紧星芒链,忽然轻笑出声,"可您为什么要给萧承砚的母妃下忘忧散?难道她知道您假死的秘密?"
"因为她看见本宫抱着你逃出火海!"生母的短刃抵住萧承砚咽喉,眼中闪过疯狂,"只要他死了,你就会接过玄甲卫,带着北境狼卫踏平皇宫......"
"母亲错了。"苏晚棠指尖轻轻拂过生母颤抖的手腕,"萧承砚的母妃从未失忆,她每年都会在您生辰日,在冷宫种下一株墨梅。"她转头看向萧承砚,眼中泛起泪光,"王爷,还记得您送我的墨梅哨子吗?那声音......是两位母亲的暗号。"
萧承砚忽然伸手扣住生母的脉门,从她发间取下的金钗里,掉出半卷早己泛黄的密诏——前太子临终前,竟将皇位传给尚未出世的苏晚棠,而萧承砚的母妃,正是当年护着她们母女逃出宫的玄甲卫统领。
"原来......我们才是双生星轨。"苏晚棠看着星图上重叠的北斗与南十字,忽然轻笑出声,"太后想让我成为复仇棋子,却不知您才是最大的棋子。"她转头看向生母,眼中带着怜悯,"您以为控制了北境王庭,其实他们的狼头图腾......"
"是本王亲手刻的。"萧承砚忽然将苏晚棠拽进怀里,身后传来暗卫破墙而入的声音,为首之人竟戴着北境左相的人皮面具,"三年前,本王就用双面间谍渗透了王庭,包括您派去的缠枝莲暗卫。"
生母脸色骤变,短刃"当啷"落地。苏晚棠捡起地上的星图玉佩,将两半拼合的瞬间,密室顶部突然裂开,漫天星斗投射在她朱砂痣上,与萧承砚胸前的胎记形成完美呼应。
"原来天命所归的皇后......是双生星主。"她抬头看他,指尖轻轻划过他唇畔,"王爷,现在知道为什么您总是护着我了吗?因为从我们出生起,星辰就写好了姻缘。"
萧承砚忽然低头咬住她指尖,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沙哑:"不管是星辰还是阴谋,本王只知道......"他将她紧紧搂进怀里,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落下滚烫的吻,"你是本王的妻,生同衾,死同穴。"
晨光穿透废墟时,苏晚棠握着密诏站在残阳里,身后是萧承砚环着她的手臂,以及跪了满地的禁军。她转头看他,眼尾泛红却笑意狡黠:"王爷,现在我是有皇位继承权的人了,您打算怎么哄我开心呀?"
"哄?"萧承砚挑眉,忽然打横将她抱起,星芒链与他的玉佩在胸前相撞,发出清脆声响,"本王打算用余生慢慢哄,比如先封你为秦王妃,再陪你看遍这万里山河——以帝后之名。"
废墟深处,真正的太后替身眼角落下一滴泪,而藏在暗处的北境王庭密使,正将所见所闻刻进狼首信笺。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星辰的阴影里翻涌,却再也撼动不了那双紧握的手——因为他们的星轨,早己在血与火中,织就了最坚韧的情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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