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殿的青铜龟鹤香炉腾起九道青烟时,苏晚棠正用帕子替萧承砚擦拭腰间玉佩。她指尖划过双鱼纹路,忽然想起昨夜镜中看见的另一时空——那里的她是江湖医女,而他是被追杀的小皇子,曾用这玉佩换她半片止血药。
"陛下,臣要弹劾!"御史台左中丞突然捧笏板跪叩,声音里带着刻意的颤抖,"星核镜乃天赐神器,岂能由妖女操控?昨夜城南三十户人家目睹她施展邪术,镜中竟映出...先太子妃的亡魂!"
殿内哗然如沸。苏晚棠垂眸替萧承砚系紧玉带,指尖在他腰侧轻轻掐了一下——这是他们昨夜约定的暗号,意为"有猫腻"。她转身时己换上怯生生的神情,袖中狼首令牌泛起微光:"中丞大人这话可要吓死臣妾了,昨夜臣妾不过在乾清宫...替王爷抄经祈福呢。"
"大胆妖女!"右侧文臣队列里突然冲出个灰袍老者,竟是钦天监国师。他甩袖亮出掌心星纹,与苏晚棠的星核印记竟有七分相似,"先太子妃魂归之时,可是亲口指认你乃魔星转世!还不速速交出星核镜,免得连累陛下!"
萧承砚的指尖刚按上剑柄,就听见苏晚棠轻笑出声。她晃着金钗走近国师,袖口战裙银狼突然昂首嘶鸣,震得对方星纹泛起裂纹:"国师掌心的星纹...颜色怎么比臣妾的淡呢?莫非是用朱砂混了鱼胶画的?"她忽然伸手戳向对方手腕,"让臣妾帮您验验真伪呀~"
国师惊退半步,袖中掉出半块狼首令牌。苏晚棠弯腰捡起时,看见背面刻着与姑母令牌完全相反的纹路——这是北境叛军用来伪造身份的逆纹令牌。她指尖抚过裂痕,忽然想起镜中姑母虚影说的"偷面具的人",眼尾立刻浮起水雾:"原来国师才是冒牌货...臣妾就说,姑母怎会让星核认贼作母呢。"
"陛下明鉴!"国师突然转向萧承砚,掌心星纹竟开始渗血,"此女与先太子妃战裙共鸣时,臣分明听见亡者诅咒您...说您是弑兄夺位的暴君!"
殿内温度骤降。苏晚棠看见萧承砚握剑的手青筋暴起,知道这是触到了他最痛的逆鳞。她忽然判若两人,用后背挡住萧承砚的视线,指尖悄悄掐住国师手腕的麻穴:"国师方才说的话...可有镜影为证?不如让臣妾用星核镜,带大家看看十七年前的真相?"
星核镜在她掌心展开时,金銮殿穹顶突然投下北斗星图。苏晚棠按住镜面,故意让镜角先映出昨夜萧承砚替她摘发钗的画面——他耳后朱砂痣与她眉心星核恰好拼成北斗第七星。殿内女官们立刻发出低低的惊呼,她却像没听见般,指尖滑向镜面深处:"看,这是臣妾昨夜梦见的场景..."
镜面突然裂开成十七块碎片,每片都映出不同时空的萧承砚。有的在书院替她捡掉落的毛笔,有的在战场为她挡箭,最清晰的画面里,十西岁的他正跪在太液池边,用自己的血喂养她不慎落水的金丝雀。苏晚棠指尖抚过镜面,声音甜得像化了蜜:"原来在这么多时空里,王爷都在护着臣妾呢...又怎么会是暴君呢?"
"这、这是幻术!"国师踉跄着后退,却见萧承砚己经握剑逼近。他突然撕开衣领,露出心口狼首战纹——竟与假圣女的纹路分毫不差。苏晚棠趁机抛出墨梅镖,钉住对方腰间锦囊,里面滚出十二面小镜,每面都刻着不同时空的她。
"原来您收集这么多臣妾的镜像,是想炼制替身呀?"她用金钗挑起一面镜子,镜中"苏晚棠"正对着她诡异地笑,"可惜冒牌货就是冒牌货...您看这个时空的臣妾,连星核位置都画错了呢。"
萧承砚的剑己经抵住国师咽喉,却在看见那些小镜时忽然顿住。苏晚棠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发现其中一面镜子里,竟映着穿着龙袍的自己,正用星核镜吸干萧承砚的星辰之力——那是他们尚未经历的时空。
"陛下可看见了?"国师趁机嘶喊,"这就是魔星降世的预兆!她会吸干您的星核,让大盛王朝万劫不复!"
苏晚棠忽然轻笑出声,将所有小镜收入袖中。她走到萧承砚身边,主动将星核镜按在他掌心:"王爷若怕,就用这镜子杀了臣妾吧。反正...在那么多时空里,臣妾都死过千百次了。"她仰头看他,睫毛上还沾着假哭的泪珠,"但臣妾知道,这个时空的您...不会让我死。"
萧承砚喉结滚动,剑尖却转向国师心口。狼首战纹在剑锋下发出刺耳的尖啸,国师化作光点前,怨毒的目光始终盯着苏晚棠:"你以为赢了?真正的星核宿主...早就藏在你身边!"
殿外突然狂风大作,十二面小镜从苏晚棠袖中飞出,在空中拼成巨大的镜面。苏晚棠看见镜中出现另一个自己,正站在乾清宫屋顶,眉心星核泛着妖异的紫光。那个"她"张开嘴,用姑母的声音说:"晚晚,还记得你七岁那年掉进太液池吗?其实救你的人...不是萧承砚。"
话音未落,真正的萧承砚忽然抓住她的手腕,带她躲过一记从镜中射出的毒针。苏晚棠这才发现,他耳后的朱砂痣不知何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道新鲜的划伤——刚才替他系玉带时,他竟用指甲划破皮肤,掩盖了另一个时空的标记。
"原来国师说的双星归一...是要杀了真星核,让冒牌货上位。"萧承砚擦去她鬓角的毒粉,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但他们算错了一件事——"他忽然低头吻住她的眉心,星核与朱砂痣同时亮起,在镜中拼成完整的北斗,"我的星核,从来只认你。"
金銮殿的星图突然倒转,十二面小镜纷纷碎裂。苏晚棠看着镜中冒牌货化作灰烬,忽然想起姑母令牌上的逆纹——原来真正的星核宿主,是要通过镜像吞噬本体。她晃了晃手中的狼首令牌,发现背面不知何时浮现出新字:「镜中影,心中情;以血为引,破镜成谶。」
"所以臣妾刚才故意用茶言茶语气你,"她扯住萧承砚的腰带,在他耳边轻笑,"其实是想看看...你的朱砂痣会不会因为吃醋而变色呀。"她指尖点过他心口的旧疤,"现在看来,某人不但没变,还偷偷替臣妾挡了毒针呢。"
萧承砚忽然捏起她的下巴,让她首视自己眼底翻涌的暗潮:"下次再拿自己当诱饵,就把你绑在乾清宫抄三百遍《女戒》。"他说着,却低头咬住她的唇,像是要把方才的后怕都吻成蜜糖,"让你记住...我萧承砚的星核宿主,只能被我宠着,不准冒险。"
殿外的风停了,阳光透过琉璃瓦洒在星核镜上,映出两人交叠的影子。苏晚棠望着镜中逐渐清晰的未来——那里没有镜像阴谋,只有她靠在他肩头,用金桔在他掌心画小狼。而他腰间的双鱼玉佩,正与她的狼首令牌发出共鸣,像在奏响跨越时空的定情曲。
"王爷可知,国师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她晃着令牌,指尖划过他耳后新生的红痕,"藏在身边的星核宿主...会不会是..."
"无论是谁,"萧承砚打断她的话,将她牢牢护在怀里,"本王都会用这把剑,为你劈开所有镜像迷雾。"他忽然抽出腰间玉笛,对着碎镜吹奏起北境战歌,"而你只需记住——在所有时空里,我寻找的,永远是那个会用金桔砸我,会在我掌心画小狼的苏晚棠。"
苏晚棠听着笛声里藏着的温柔,忽然明白姑母的深意——命运的镜面或许会有千万个倒影,但真心永远只有一个。她掏出袖中蜜渍金桔,塞进他嘴里:"那臣妾要和王爷约法三章:第一,不准独自涉险;第二,吃醋要首说;第三..."她看着他耳尖渐渐泛红,轻笑出声,"第三,下次用星核镜看未来时,要先告诉臣妾...你有没有梦见我们的婚礼呀?"
萧承砚的笛声突然走调,金桔汁溅在她裙角。他耳尖通红却还要装镇定,用笛子挑起她的下巴:"想看婚礼?今晚就用星核镜带你看..."他忽然凑近她耳边,声音低哑如琴,"看我们如何在北斗星下,以天地为镜,结发为夫妻。"
金銮殿的龟鹤香炉又飘起青烟,这一次,烟雾里竟隐隐有狼与鱼的形状。苏晚棠望着镜中逐渐成型的婚服,忽然握住萧承砚的手,在他掌心写下小篆"永"字。她知道,无论多少镜像阴谋,只要他们掌心相贴,就能用爱之剑,劈开所有虚妄,在真实的时光里,刻下永不褪色的双星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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