巳时三刻,苏晚棠在妆奁里发现一张素白茶帖,墨字清雅:"闻卿善制'九曲连环茶',望至静心庵一叙。——缠枝莲客。"青黛捏着帖子发抖:"小姐,这字体......竟与侧妃娘娘的女红绣样一模一样!"
"静心庵......"苏晚棠指尖抚过"缠枝莲"三字,忽然想起乌雅氏玉佩上的纹样,"去回禀王爷,就说我要赴这场茶会。"
"不行!"萧承砚推门而入,玄色披风带着晨露寒气,"明知是陷阱,还要送上门?"
"正因是陷阱,才要看看,究竟是谁在拿'缠枝莲'做幌子。"她抬眸看他,指尖轻轻拽住他的袖口,"而且......我有王爷给的'星芒链'呀。"
链子上的北斗星坠子随她动作轻晃,里面藏着萧承砚亲自调配的解毒药粉。他忽然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吻:"记住,本王的眼线会守在庵外,一旦有异动......"
"就吹这个。"她晃了晃腰间的墨梅哨子,"王爷放心,晚棠省得事。"
静心庵的禅房里,檀香混着龙涎香。苏晚棠对面坐着的,竟是号称"京城第一贤妇"的礼部尚书夫人李氏,她腕间戴着的缠枝莲镯子,与王氏的旧物如出一辙。
"苏姑娘果然如约而至。"李氏抬手示意,侍女奉上三杯茶,"此茶名为'步步生莲',请。"
"李夫人雅兴,竟用碧螺春配莲花芯。"苏晚棠轻嗅茶盏,眼中闪过警惕——这茶香里,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甜,正是"忘忧散"的引子。
"听说苏姑娘是前太子之女?"李氏忽然开口,"若想知道当年宫变真相,不妨喝了这盏茶。"
苏晚棠指尖轻颤,面上却露出惶恐:"夫人说笑了,晚棠不过是个民间女子......"她忽然踉跄着碰翻茶盏,茶水泼在李氏裙角,"呀!晚棠不是故意的......"
"无妨。"李氏挥退侍女,亲自擦拭裙摆,"你以为打翻茶盏就能避开问题?萧承砚的母亲,可是当年宫变的亲历者......"
"可侧妃娘娘什么都不记得了。"苏晚棠低头替她整理裙边,指尖却悄悄扯下她裙角的金线——那上面绣着的,竟是北境狼头图腾。
禅房外忽然传来金铁交鸣之声。萧承砚破窗而入时,正看见苏晚棠被李氏用匕首抵住咽喉,她眼底却闪过狡黠的光——因为李氏的手腕,己被她偷偷系上了"引蝶香"。
"放开她。"萧承砚剑尖滴血,眼神冷如冰刃。
"萧承砚,你以为拿下乌雅氏就能终结阴谋?"李氏忽然笑了,扯下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北境左相的真面目,"前太子的血脉现世,整个京城都要为她陪葬!"
苏晚棠趁机将香粉撒进对方眼睛,萧承砚瞬间欺身而上,剑刃抵住对方咽喉。她踉跄着跌入他怀中,却不忘从对方袖口摸出一枚令牌,上面刻着"玄甲卫"三字。
"玄甲卫......是父亲当年的亲卫。"她抬头看他,"王爷,还记得我扯下的金线吗?那狼头图腾......"
"是北境王庭的标志。"萧承砚攥紧令牌,忽然低头吻她额头,"有没有受伤?"
"只是吓到了......"她眼尾泛红,指尖轻轻揪住他的衣襟,"还好王爷来得及时。"
"傻瓜。"他忽然轻笑,声音里带着后怕,"本王说过,你的星轨旁,永远有我这颗护卫星。"
搜查左相暗格时,苏晚棠发现一本账册,里面记录着多年来向京城官员输送"忘忧散"的名单,首位赫然是侧妃的贴身宫女。她忽然想起乌雅氏行宫里的茶渍,指尖顿在"李氏"二字上:
"这些毒茶,都是通过茶会散播的。"她抬头看萧承砚,"而组织茶会的人......"
"是当今太后。"萧承砚声音低沉,展开一幅画卷,画中女子戴着与苏晚棠同款的墨梅发簪,"前太子妃,你的生母。"
苏晚棠浑身一震,画卷掉落时,露出背后的朱砂批注:"缠枝莲者,太后座下暗卫也。"她忽然想起李氏方才的话,转头看向萧承砚:"所以太后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她怕我夺回皇位......"
"不会有任何人伤害你。"萧承砚将她紧紧搂进怀里,指尖抚过她后颈的朱砂痣,"本王以秦王府暗卫之名起誓,必护你周全。"他忽然低头,在她唇上落下一个炽热的吻,"何况......"他轻笑,"你可是本王认定的皇后,谁也夺不走。"
暮色漫过禅房时,苏晚棠握着生母的画卷,发现内页藏着半首童谣:"星轨绕北斗,墨梅映朝阳......"她抬头看向萧承砚,发现他正用袖中玉佩拼合桌上的星图——北斗七星的中心,正是她的朱砂痣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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