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的秋雨淅淅沥沥，星轨阁的琉璃瓦上泛起水光，倒映着工坊内的忙碌景象。苏晚棠正在调试新制的"防泼墨裙"，裙摆处暗藏的防水涂层能自动弹开墨迹，这是专为应对文人士大夫的刁难而设计。
"苏姐姐，柳如眉求见。"小枣撑着油纸伞进来，发间的机械蝴蝶被雨水打湿，翅膀半合着。
陆承远放下手中的齿轮，剑眉微蹙："她来做什么？"
"或许是为了这个。"苏晚棠举起半块莲花星石，自从柳如眉派人送来星石碎片后，她便一首在等这位洛阳布庄东家的态度。
柳如眉身着素色襦裙，卸去了往日的艳丽妆容，腕间的金镯换成了普通的竹制手环。"苏工丞果然聪慧。"她看着桌上的星石碎片，"秘阁用我妹妹要挟我，让我在夜光布料里掺毒。"她的指尖划过布料，"但我终究不想成为杀人凶手。"
白砚秋握匕首的手紧了紧，左眼角的朱砂痣在烛火下跳动："龟兹灭国时，秘阁也是用家人要挟我的族人。"她忽然将匕首插入桌面，"柳如眉，你若真心悔改，就把秘阁在洛阳的钱庄分布图画出来。"
柳如眉苦笑："我早己画好。"她从袖口抽出一张薄如蝉翼的绢帛，上面用密语标注着各个据点，"但秘阁在长安的耳目众多，我需要星轨阁的庇护。"
唐小乐突然从桌底钻出来，手里捧着个滑稽的木偶："柳姐姐放心！秋姐教我做了'报信傀儡'，只要捏它的鼻子，就能发出警报！"他演示了一遍，木偶果然发出尖锐的蜂鸣，惊得柳如眉后退半步。
"够了！"白砚秋皱眉，却在看到唐小乐无辜的眼神时，无奈叹气，"明日我陪你去洛阳，先救你妹妹。"
柳如眉眼中闪过感激："苏工丞，洛阳布庄的织染坊可以为星轨阁所用。我听闻你在研制会变色的布料......"
"需要龟兹的矿物染料。"苏晚棠接过话头，"柳东家若能提供，星轨阁愿意共享新式纺织技术。"
陆承远将绢帛收入密盒，目光在柳如眉身上停留："秘阁不会轻易放过你。从今日起，你的行踪由我亲自安排。"他的语气公事公办，却让柳如眉的耳尖微微泛红。
秋雨入夜渐急，苏晚棠在工坊整理柳如眉带来的织染笔记，忽然发现其中夹着张泛黄的纸页，上面画着与陆承远玉佩相似的北斗星纹。"承远，你看这个......"她抬头时，却见少年正专注地替她调整台灯角度，烛火将他的侧脸照得柔和。
"怎么了？"陆承远注意到她的目光，耳尖发烫，"可是发现了什么？"
"没什么。"苏晚棠将纸页收进抽屉，"只是觉得，柳如眉的经历很像现代的职场女性，被多方压力逼到绝境。"
"但她选择了正确的路。"陆承远递来温热的杏仁酪，"就像你总是给人机会。"他的指尖在她手背轻轻一触，"不过以后......离她远点。"
苏晚棠挑眉："吃醋了？"
少年转身整理工具，声音闷闷的："只是觉得，她看你的眼神......不像单纯的合作。"
工坊外，白砚秋正在教唐小乐投掷匕首。"手腕发力，不是用胳膊。"她示范着甩出匕首，精准命中远处的木桩，"再错一次，就去给星轨阁扫院子。"
唐小乐苦着脸练习，却在看到柳如眉与陆承远先后从工坊出来时，突然顿悟："秋姐！柳姐姐喜欢陆公子对不对？"
白砚秋的匕首差点脱手："小孩子家家的，管那么多。"
"可是秋姐不也......"唐小乐话未说完，就被白砚秋用匕首鞘敲了头。
"聒噪。"女杀手转身离开，却在没人看见的角落，摸了摸胸前的龟兹莲花吊坠——那是与陆承远玉佩同源的纹样。
星轨阁的琉璃灯在雨夜中温暖如初，苏晚棠看着柳如眉绘制的洛阳布庄布局图，忽然想起现代父亲常说的"商业生态链"。或许在这盛唐，她能打造一个由女性主导的商业联盟，让柳如眉、白砚秋这样的女子不再受困于命运。
而陆承远，这个总在她身边的少年，早己成为她心中最稳固的支点。就像星轨阁的琉璃灯，无论风雨多大，始终照亮她前行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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