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的早秋,波斯商团的驼队带来了新的惊喜。娜扎的金镯上多了枚绿松石,十二只镯子碰撞出的不再是单一的音调,而是连贯的波斯民谣。"苏,这是撒马尔罕新上任的织毯师,"她掀开驼轿的帘幕,"他说有急事找你。"
织毯师名叫奥马尔,蓄着卷曲的胡须,眼神中透着忧虑。他展开随身携带的羊毛毯,上面用金线织着星轨阁的轮廓,却在角落藏着秘阁的八角星。"这是商队遇袭时抢到的,"他用生硬的汉语说,"秘阁在仿制你们的导电丝绸,用的是......用的是活人的头发!"
工坊内顿时一片哗然。苏晚棠强压下恶心,仔细查看毯面:"人发中的角蛋白确实能导电,但处理不当会滋生细菌。"她转头对陆承远,"通知金吾卫检查所有毛料商,尤其是新入行的。"
奥马尔从包裹里掏出个铜盒,里面装着黑色的丝线:"这是我从秘阁据点偷来的,还有这个......"他取出半张波斯文图纸,"他们在研究能让人昏迷的香毯,准备用在丝绸之路的商队。"
白砚秋的匕首在铜盒上划出火星:"我去查城西的毛料仓库。"
"等等,"苏晚棠叫住她,"带上唐小乐,他的机械鸟能分辨气味。"她转向奥马尔,"您能否仿制这种香毯?我们需要破解配方。"
波斯织毯师点头,却在触摸图纸时突然抽搐。陆承远眼疾手快,扶住老人:"有毒!"他撕开奥马尔的衣袖,看见一道红肿的牙印,"秘阁的噬心虫。"
苏晚棠立刻掏出解毒药,喂给奥马尔:"撑住,我们会救你。"她转头对柳如眉,"洛阳有没有擅长虫毒的医师?"
"有位胡医住在南市,"柳如眉握紧奥马尔的手,"我亲自去请。"
深夜的工坊,苏晚棠和陆承远分析着毒丝。"角蛋白导电率只有银的千分之一,"她皱眉,"秘阁这么做,除了恶心我们,还有什么目的?"
"或许是为了误导我们,"陆承远用磁铁吸附丝线上的金属颗粒,"你看,这里面掺了少量星石粉末。他们想让我们以为星石能替代贵金属。"
苏晚棠恍然大悟:"如果我们放弃导电丝绸,转而研究星石导体,就会落入他们的陷阱。承远,通知璇玑书院,暂停星石导电项目,全力改良羊毛纤维。"
三日後,奥马尔终于醒来。他看着苏晚棠熬红的眼睛,从颈间摘下枚骆驼骨吊坠:"这是撒马尔罕的智慧之眼,送给你。"他指着吊坠的纹路,"秘阁的香毯用了曼陀罗花和龟兹的安息香,解药藏在......"
话音未落,工坊的屋顶突然坍塌。白砚秋抱着唐小乐跃下,身后跟着一群蒙面人,他们手中的香毯正在散发白雾。陆承远迅速点燃艾草,苏晚棠则用钢笔划出排烟通道,将白雾引向特制的净化炉。
"秋姐,用你的匕首!"唐小乐大喊。白砚秋会意,匕首刺入香毯的中心,竟触发了里面的机关——毯面展开,露出秘阁的计划书,上面标注着丝绸之路的每个商站。
"原来他们想瘫痪整个丝路,"苏晚棠握紧计划书,"奥马尔,麻烦你通知各地商团,用艾草和石灰粉防备香毯。柳东家,洛阳的布庄改为临时医馆,救治中毒的商人。"
波斯织毯师挣扎着起身:"我也去,撒马尔罕的织毯匠都听我的。"
陆承远将解毒药塞进他手中:"路上小心,秘阁不会放过你。"
奥马尔点头,眼神坚定:"为了阻止他们用活人织毯,我这条命算什么。"
晨光熹微中,波斯商团再次启程。苏晚棠看着奥马尔驼队扬起的烟尘,忽然想起现代父亲说过的"供应链安全"。在这盛唐,每一根丝线都可能成为武器,每一个盟友都可能是关键。而她能做的,就是织就一张比秘阁更细密的防护网,守护这条用智慧和血汗铺就的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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