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眠攥着碎镜,站在修复室的镜井前。
井水表面泛着银光,倒映着修复台的灯,却透着冷宫的青灰。
腕间银纹猛地指向井底,镜背刀痕发烫。她一咬牙,抬腿跨进井水,鞋底刚沾水,整个人就被漩涡拽下去,耳边炸开千年前的钟鼓响。
再睁眼,西周全是悬空的碎镜,每片都映着不同的自己——有的拼镜,有的举刀,还有的站在祭天台上,脚下星图正崩裂。
“娘娘小心!”小宫女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她抬头,青铜祭坛悬在井中央,坛上刻满镜钮图案,中间摆着漆盒,盒盖开着,露出最后一片碎镜。
凑近看,碎镜边缘刻着小字,是现代妈妈的名字“李素兰”,旁边还有爸爸和哥哥的名字,每个字都渗着银光。
“这是……”
她伸手拿碎镜,祭坛突然震动,千万片碎镜组成的星图开始旋转,映出帝王镜化前的笑脸:
“知道为啥每任帝王都长你的模样吗?我们都是镜界的‘活镜钮’,用轮回养着两界平衡。”
他的声音从镜缝里钻出来,坛边浮出血诏,正是千年前她刻在冷宫墙上的字:
“每救帝王一次,就给镜界多添一道锁——你以为在破局,其实在铸镜。”
“苏眠!”小陈的声音混着警笛声传来。
她转身,镜井水面映出修复室:
小陈举着银簪站在展柜前,银簪的鸾鸟眼睛正发亮。展柜里的古镜不知何时拼合,镜背“长乐未央”泛着血光,“央”字缺角处,她的指纹正慢慢浮现。
“祭天展开始了!”小陈带着哭腔喊,“所有文物都在映镜子,警车上的玻璃都照见冷宫!”
水面炸开涟漪,镜中祭天场景清晰起来:戴面具的宫人抬着鎏金棺椁走进展柜,棺中骨架掌心的银纹,和她腕间图案重合。
“碎镜者,该选了。”
帝王的镜化手掌从祭坛伸出,指向漆盒里的碎镜。
“拿走它,镜界崩裂时,你在乎的人会变成碎镜上的字。留下它,你就得永远当镜心,看着人间成镜中倒影。”
苏眠盯着碎镜上妈妈的名字,指尖发抖。上次轮回,她在镜界消失前,也是站在博物馆门口,举着给她带的伞。
“我选第三种。”她把三片碎镜按在祭坛的镜钮图案上,“镜界靠轮回续命,那就缺了我这个宿主。”
祭坛瞬间蜂鸣,碎镜上的名字开始发光,镜井深处升起千万面刻着亲人名字的碎镜。
帝王的笑声混着镜裂声传来:“错了!镜心是两界的缝,缝裂了,两边都会漏光。”
展柜方向传来玻璃爆碎声,小陈的银簪“当啷”掉地,鸾鸟眼睛里映出冷宫的镜井,镜井水面,正倒映着祭天展上惊慌的人群。
她抓起最后一片碎镜,镜背显出血诏:“碎镜者的血,才是镜界真正的锁——”
腕间银纹炸开,她发现每片碎镜的缺角,都在吸她掌心的血。祭坛中央的漆盒打开,里面躺着半块带血的镜钮,正是她千年前掰下的那片。
“原来,镜心不是古镜,是我自己。”她把碎镜按向心口,镜钮图案在皮肤上成型,“这次,我要把镜界的锁,变间的钥匙。”
井水猛然沸腾,碎镜星图倒转。
她看见修复室里,小陈捡起银簪的瞬间,所有文物的镜面都对准展柜——
戴青铜面具的男人正捧着完整的“长乐未央”镜,镜中映着镜井深处的她,和千年前封镜的自己重叠。
“苏眠!”小陈的呼喊和小宫女的哭声同时响起。
她低头,掌心碎镜己和心口镜钮融合,镜背“长乐未央”完整,多了行新血诏:“镜井开时,两界同碎——”
帝王的镜化身体碎成千万片银鳞,每片都刻着“镜心宿主,轮回不息”。
镜井深处,一扇刻满镜钮的青铜门缓缓打开,门后映着现代星空,却飘着冷宫的雪。
她握紧碎镜,走向那扇门。身后,小陈的银簪突然强光闪过,展柜里的古镜碎成齑粉,每片都飞向镜井,在她脚下拼成通向人间的路。
“这次,我要带着镜界的记忆回去。”她踩上碎镜路,腕间银纹第一次不发烫,“然后,亲手斩断轮回的缝。”
镜门闭合瞬间,听见帝王最后一句:“别忘了,你偷走的每片碎镜,都是下一个轮回的引。”
展柜玻璃爆碎声中,她回到修复室,小陈惊恐地看着她掌心的镜钮印记。
展柜里,本该碎成三片的古镜完整躺着,镜背“央”字缺角处,清晰印着她的指纹。
手机震动,新闻推送弹出:“祭天展文物集体碎裂,镜面图案与帝王墓壁画吻合。”
配图里,碎镜拼成的图案,正是镜井深处的青铜门。
她摸着掌心镜钮,知道这不是结束。
镜界规则早己刻进血里——当第一个“苏眠”捡起碎镜时,千万个轮回,就己经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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