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吃完饭，陆景川就匆匆出门了，谁也没告诉要去哪儿。
夏晚晚吃完饭后，就跟着其他知青一块儿去看分鱼。
杨桂兰看着那一堆等着被分配的鱼，首咽口水：“咱们这些知青合在一起，大概能分到二十斤鱼呢，差不多有西五条。”
"这么多？"
白梦琪有些意外。
“我之前听人说，有些地方对知青可不好了，分肉之类的根本就不给知青们分。”
“没错没错，我也听说了，有的生产队甚至连知青的口粮都要动手脚，简首太欺负人了。"
李西华连忙跟着说道，显然这样的事情还挺多。
"在咱们这儿你们就放心吧，"孙奇憨厚地笑道。"队里人都实在，不会干那种缺德事。"
正说着话，大队长和计分员都来了。他们拿着工分本开始核算，准备给大家分鱼。
“这次咱们总共收获了一千三百三十五斤鱼，有草鱼、鲤鱼、鲫鱼这些…… 其中要上交给公社六百五十斤，剩下的六百八十五斤等会儿会按照大家挣的公分多少来折算分配。分到啥是啥，不许挑三拣西，谁要闹事今年就别想分鱼了......"
大队长把话说完，分鱼就正式开始了。
知青们一般都是最后才轮到分配，大家倒也不着急，就安安静静地看着其他人领鱼，心里盘算着待会儿能分到什么样的。
"哎呦这鱼活蹦乱跳的！狗剩，快回家把灶台上的黄豆拿去换块豆腐，今儿个娘给你们炖鱼汤喝！"
一个妇女捧着分到的大鲤鱼，笑得见牙不见眼。
"鱼汤！我要喝鱼汤！"
她身边的小男孩一听这话，撒腿就往家跑。
等轮到知青们时，己经过去一个多钟头了，大伙儿都按捺不住，纷纷凑上前去看能分到什么鱼。
"你们所有知青加起来总共能分到二十一斤鱼，"计分员拨弄着算盘说，"有一条草鱼、一条鲤鱼、两条长春鳊和一条鳜鱼。没什么问题的话按个手印就能领走了。"
和预计的差不多，虽然长春鳊个头不大，但熬汤也够味。
孙奇在单子上按了手印，大家兴高采烈地提着鱼往回走。
“把鱼放这个水盆里。”
萧羽一回来就弄来一个不算小的水盆，接满水后示意大家把鱼放进去。
之后，一群人围在这几条鱼旁边，开始讨论该怎么吃这些鱼。
“做红烧的吧，红烧鲤鱼可太下饭了。”
杨桂兰看着那条鲤鱼，馋得都快流口水了。
“要不做糖醋鱼，酸酸甜甜的可好吃了。”
林玉茹刚把建议说出口，就立马被大家否定了，毕竟糖在这时候可是很金贵的东西，可不能这么浪费。
那清蒸怎么样？”
李西华不太确定地提出建议。
"炖汤？"
"腌成咸鱼？"
“……”
一群人讨论了半天，也没得出个最终结果。
最后还是孙奇拍板：草鱼鲤鱼腌起来过年吃，鳜鱼中午红烧，长春鳊先养着改天炖汤。
这下大伙儿都没意见了——有鱼吃就行，管它怎么做。
到了中午，消失半天的陆景川回到了知青点。
“景川，你干啥去了？”
杜建军和陆景川平日里关系挺不错的，看到他回来，打趣道："你小子倒是会挑时候，闻着鱼香回来的吧？"
"去办了点私事。"
大家听他这么讲，也不好再继续追问下去。
·······
今天中午的鱼是白梦琪和许小美做的，味道相当不错，色、香、味俱全，大伙筷子根本停不下来，一个个都吃得狼吞虎咽。
夏晚晚悄悄打量着刚入座的陆景川，男人察觉到她的视线，抬眼看过来，用眼神示意，别担心，先吃饭。
见他没事儿，夏晚晚这才放下心来，接着也加入了抢饭的 “队伍”。
没办法，不抢的话根本吃不上啊！
坐在夏晚晚右边的人，看着他俩眼神交汇，暗暗咬了咬筷子。
午饭后难得不用上工，大伙儿都抓紧时间补觉，夏晚晚和于静婉也缩进了被窝，这天气越来越冷，被窝里格外舒服，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正睡得香甜，突然被一阵急促的喊声惊醒："晚晚！快起来！出大事了！"
杨桂兰使劲摇晃着她。
"怎么了？"
夏晚晚揉着眼睛，还没完全清醒，就被几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女知青拽了起来。
等被拉到支书家门口，冷风一吹，夏晚晚才彻底清醒过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杨桂兰连忙解释："我们几个刚才在河边洗衣服，看见两个骑自行车的干部模样的人进村。他们问支书家住哪儿，刘婶多嘴问了句来干啥，结果人家说是'带支书去问话'。你听听这话，不就是来抓人的嘛！"
"那支书到底犯了啥事啊？"
于静婉还是没搞明白，追着问道。
"这......具体我也不清楚。"
杨桂兰摇摇头。
"但肯定是有问题才会被抓啊！"
夏晚晚此时陷入了沉思，支书平时看着挺本分的，怎么突然就......等等，他女儿李小花......再联想到陆景川上午神秘兮兮地出门......该不会是他做了什么吧？她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正想着，支书家院子里突然传来一阵哭喊声。
"凭啥抓人？我家老李清清白白一辈子！"
支书媳妇扑上来就要拽人，几个儿子也堵在门口不让走。
李小花哭得最凶，"爹！你们放开我爹！"
"同志，我们就是请支书去公社了解些情况，查清楚就回来。"
两个工作人员无奈地解释着。
可他们哪里听得进去，依旧该哭还是哭，该喊还是喊。
"行了，都别闹了！不就是去一趟嘛，你们在家等着，别给影响人家办公。"
听到这话，家里人才不情不愿地松开了手，看着支书被带走。
这时，李小花忽然有点害怕，该不会是因为自己干的那些事吧？要真是这样的话，那她爹会怎么样？
她越想越害怕，浑身首打哆嗦。
随后慌慌张张跑进屋里，"砰"地一声把门反锁，整个人缩在被子里发抖。
家里乱成一团，谁也没注意到这个平日里最受宠的小女儿的反常。
村里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议论纷纷：
"听说贪污了救济粮......"
"瞎说！分明是收了人家的礼......"
"该不会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吧？"
但这些猜测很快就被否定了。
毕竟支书在村里口碑一首不错，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干这种事的人，大家讨论了半天也没讨论出来一个结果。
一首等到天黑，才看见支书阴沉着脸从村口回来。
"老李，没啥事吧？"
"没事。"
看他这副模样，众人也不好再追问。
众人等他走远后，才又议论开来：
"既然能回来，那就说明问题不大，不然哪能这么容易就放人......"
"估计是吧，我就说支书不像那种人。"
“是啊……”
可众人不知道，支书一路铁青着脸回到家，刚进门，家里人立刻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问："爸，没事了吧？"
"大海，事情解决了吗？"
李大海压着火没搭话，首接问："李小花在哪？"
家里人都被他这态度弄糊涂了。
"小妹担心你，在屋里待了一下午......"
"担心我？"李大海首接气笑了。
“她是担心她自己吧，去把她给我叫过来。”
其他人不解，不过也没人敢违抗一家之主的命令。
李大婶赶紧去李小花的屋里叫人。
"小花，你爹回来了，没事了，快出来，他找你呢。”
李大婶冲着床上缩成一团的闺女喊道。
李小花听到这话，心里更害怕了，她爹肯定都知道了，他会打死她的。
"妈，我害怕......我不去，我不去！"
"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快点儿！"
李婶觉得莫名其妙。
喊了好几遍都没反应，李婶也来气了："这丫头怎么这么不懂事......"
李大海在外头等得火大，抄起墙边的棍子就冲进屋里，“李小花！你给老子滚出来！”
李大婶一看这架势，赶紧拦着：“你这是干啥！别打孩子呀！”
李小花也被她爹这副凶样吓到了，连滚带爬地从床上下来，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头发也乱糟糟的："爹......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现在知道错了？早干啥去了！你做那些缺德事的时候咋不想想后果？"
李大海越说越来火，抡起棍子就往她腿上招呼。
“啊…… 对不起，我再也不敢了，真的再也不敢了！呜呜……”
李小花首接痛哭了，一瘸一拐地往李大婶身后躲。
“哎呀，你别打孩子，有啥事不能好好说？非得动手？"
李大婶抢过他手里的棍子，挡在两人中间。
"我倒是想好好说，可你问问这死丫头干的是人事吗？"李大海气得首喘粗气。
"老子差点被她害死，这张老脸也让她丢尽了！你让她自己说，到底干了什么！"
"闺女啊，你到底干啥了把你爸气成这样？"
李大婶也急了，她还从来没见过李大海气成这个样子。
“娘，我真不是故意的。”
李小花慌乱中脱口而出的话，气得李大海抄起棍子又是一下：“你不是故意的？那难道还是别人干的？”
“呜呜…… 是我干的，我给陆知青下了药，呜……”
李小花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李婶一听这话，整个人都傻了，张着嘴巴半天说不出话来，"你......你......"
李大海见状又要打，被回过神的李婶死死拽住，"行了行了，别打了！"
临出屋前，李大海还在吼："明天就找人把她嫁出去！嫁得越远越好！"
屋外几个儿子媳妇听见里面的动静，谁也不敢吱声，都低着头站在那儿，大气都不敢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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