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裹挟着腥甜的铁锈味扑面而来,宋宝的绣鞋早己沾满泥泞,荆棘在小腿上划出细密血痕。兄长宋岩背着体力不支的李氏,粗重的喘息声就在身后,而追兵的脚步声己近得能听见衣袂破风的轻响。月光从云缝里漏下,在山道上投下斑驳暗影,宋宝突然顿住脚步——前方断崖处,鬼愁涧的轮廓在夜色中若隐若现,两侧百米高的峭壁如同巨兽张开的獠牙。
"快!进涧!"宋宝猛地将母亲推向兄长,指尖在腰间玉佩上一抹,三捆浸透松油的麻绳瞬间出现在掌心。远处传来灵风寨铜锣急促的"当当"声,十余名护卫举着火把冲破夜色,老寨主的雁翎刀在月光下寒光凛凛:"宝姑娘先走!我等......"
破空声骤起!三支淬毒箭矢擦着宋宝耳畔钉入岩壁,箭尾的黑羽还在簌簌颤动。宋宝反手扯住老寨主的衣袖,将装满毒烟粉的布袋塞进他掌心:"让兄弟们佯败诱敌!"她踮脚指向峭壁上垂落的野藤,"通知暗桩,用桐油浸透藤蔓!"老寨主望着少女眼底跳动的火光,突然想起初见时那个在药田里赤脚奔跑的小姑娘,此刻竟有了运筹帷幄的大将之风。
当暗影堂的杀手踏入谷口时,云层恰好完全遮蔽月光。宋宝贴着潮湿的岩壁摸索前行,琉璃盏在怀中发烫,映得她侧脸忽明忽暗。空间深处,她特意培育的磷粉草药球正在特制陶罐里静静发光——这是她耗费三个月,参照《神农秘录》研制的"燎原球",遇撞击便会爆燃,燃尽后还会释放麻痹神经的烟雾。
"点火!"宋宝的厉喝撕破夜幕。两侧峭壁上,护卫们同时将火把抛向浸满桐油的茅草堆。刹那间,毒烟与火舌喷涌而出,惨叫声此起彼伏。暗影堂首领猛地扯下面罩,却见头顶"哗啦"一声,浸透桐油的藤蔓网如巨蟒般垂落。宋宝甩出最后一枚燎原球,火球撞上岩壁炸开,燃烧的藤蔓裹着毒烟倾泻而下,将谷口退路彻底封死。
"杀!"灵风寨的喊杀声震得山壁簌簌落石。宋宝在火光中穿梭,忽见兄长被两名杀手逼至崖边。她咬破舌尖强提精神,从空间抓出特制花椒粉包掷出。趁对方闭眼的瞬间,淬毒匕首己抵住杀手咽喉,熟悉的檀香味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正是那日诱骗阿福的商人!
"说!暗影堂还有多少人?"宋宝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匕首在对方喉间压出一道血痕。商人狞笑一声:"小丫头,堂主早就布下天罗地网......"话音未落,远处传来密集的马蹄声,黑暗中无数火把如鬼火蔓延,绣着曼陀罗花的黑旗在夜风猎猎作响。
老寨主抹了把脸上的血污,将滴血的佩刀深深插进地面:"宝姑娘,我己派人去飞鹰寨求援!"他望着谷中尸横遍野的惨状,声音里带着一丝沙哑,"只是这动静......怕是整个江湖都要知道,盆地出了个能改天换地的奇女子。"
宋宝握紧腰间玉佩,空间里的药田突然泛起奇异光芒。她望向越来越近的敌阵,忽然想起父亲教她辨认草药时说的话:"最毒的药,往往藏在最艳丽的花朵里。"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她伸手入怀,摸到了新研制的"蚀骨散"——这场较量,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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