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球事件让刘海中在全院面前丢尽了脸面,累得他好几天腰都首不起来,心里那口恶气更是堵得他寝食难安。
他刘海中在院里、在厂里,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窝囊气?
还是被王强这个他曾经看不上的小年轻当众整治!
这口气,他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
这天晚上,刘海中揣了半瓶二锅头,敲响了阎埠贵家的门。
阎埠贵因为“一大爷”梦碎,心里也正憋闷,见刘海中来访,有些意外。
“老阎,我心里堵得慌,找你唠唠。”刘海中把酒往桌上一放,脸色阴沉。
阎埠贵推了推眼镜,心里明镜似的,嘴上却问:“怎么了,老刘?还为煤球的事?”
“还能为啥?”刘海中灌了一口酒,
“他王强才多大?进院才几年?凭什么骑在我们这些老家伙头上拉屎撒尿?老易是不行了,可这院里还轮不到他一手遮天!”
阎埠贵叹了口气,给自己也倒了一小盅:“唉,谁说不是呢。可现在是街道任命的,咱们能有什么办法?”
“办法是人想的!”刘海中凑近压低声音,
“老阎,咱们俩联手,就不信扳不倒他!你在院里人缘不错,又能说会道,负责联络老邻居,制造舆论。我在厂里也有点关系,找机会给他上点眼药。咱们双管齐下,只要抓住他一点错处,就去街道反映,说他年轻压不住阵,处理不公,要求重选!”
阎埠贵的小眼睛在镜片后闪了闪。
他对王强也没好感,若能扳倒王强,这“一大爷”的位置说不定还能有机会。
但他比刘海中谨慎,沉吟道:“这……能行吗?王强现在风头正劲,又是领导……”
“怕什么?”刘海中一拍桌子,
“法不责众!只要咱们联合的人多,街道也不能不考虑民意!你就说干不干吧?”
阎埠贵看着那半瓶酒,又想想王强上任后自己也没捞到什么好处,最终咬了咬牙:“行!老刘,就听你的!咱们就为院里拨乱反正!”
两人密谋一番,自以为得计,却不知隔墙有耳。
许大茂那天正好路过阎家窗外,隐约听到“扳倒王强”、“联合”几个词,心里一动,转头就想去王强那里卖个好。
他现在可不敢明着得罪王强。
王强听了许大茂添油加醋的汇报,只是淡淡一笑:“知道了。”
他早就料到刘海中不会善罢甘休,阎埠贵也是个不甘寂寞的。
既然他们跳出来,正好一并收拾了,彻底立威。
几天后,厂里有个去外地学习交流的名额,时间半个月。
这是个肥差,既能长见识,还有补助。
刘海中动用关系,好不容易争取到了一个名额,得意洋洋,觉得这是个好兆头。
出发前一天,阎埠贵推着他那辆擦了又擦、视若珍宝的二手自行车,找到刘海中:“老刘,你明天去火车站,路远,把我这自行车骑去吧,方便点。”
阎埠贵此举,一是示好,巩固联盟;二也是有点小算盘,想让刘海中承他的情,以后好处少不了。
刘海中正愁明天怎么去车站,见状大喜,拍着胸脯保证:“老阎,够意思!放心,我一定像爱护自己眼睛一样爱护你的车!”
第二天一早,刘海中骑着阎埠贵的自行车,意气风发地出发了。
一路上,他想着学习回来的风光,想着怎么继续搞倒王强,心情舒畅,脚下蹬得飞快。
然而,乐极生悲。
在一个下坡拐弯处,刘海中光顾着想美事,没注意路边一块石头,车轱辘猛地撞了上去。
只听“嘎嘣”一声脆响,紧接着是链条“哗啦啦”脱落的声音,车子猛地一歪,刘海中肥胖的身子控制不住,“咣当”一声,连人带车摔进了路边的排水沟里。
等他龇牙咧嘴地爬起来,发现自行车前轮己经撞瓢了,辐条断了好几根,车链子也掉了,车把都歪了,他自己也是浑身泥土,手肘膝盖火辣辣地疼。
“倒霉催的!”刘海中又急又气,学习就要误点了!
他也顾不上自行车了,连拖带拽地把破车弄到路边锁好,一瘸一拐地跑到大路上,好不容易拦了辆三轮车,狼狈地赶往火车站。
半个月后,刘海中学习归来。
他人是回来了,可阎埠贵的自行车还扔在郊区路边呢!
他早把这事忘到脑后了。
阎埠贵在家里盼星星盼月亮,算着刘海中该回来了,可左等右等不见他来还车。
实在忍不住,主动上门去问。
“老刘,回来了?学习顺利吧?我那自行车……”阎埠贵满脸期待。
刘海中心里咯噔一下,脸上堆起尴尬的笑:“老阎啊……这个……车嘛……出了点小意外……”
阎埠贵脸色顿时变了:“意外?什么意外?车呢?”
刘海中支支吾吾,把摔跤的事说了,当然,重点强调是路况不好,自己也是为了赶时间。
“……车我暂时放在那边一个老乡家了,回头……回头我就去推回来!”刘海中想糊弄过去。
阎埠贵一听就急了:“放在路边半个月?!刘海中!我那车可是天津飞鸽的!二手的也花了我好几十呢!你就这么给我扔了?你还我车!”
“你嚷嚷什么?”刘海中也恼了,
“不就是辆破自行车吗?我又不是不赔你!再说,我也是为了公事才借你的车,出了意外能全怪我吗?”
“不怪你怪谁?怪路?怪石头?”阎埠贵气得浑身发抖,
“刘海中!你少来这套!赶紧陪我去找车!要是丢了坏了,你必须照价赔偿!全新的!”
两人在刘家门口就吵了起来,声音越来越大,引得邻居们又都出来看热闹。
“怎么回事?刘师傅把阎老师的车弄坏了?”
“听着是,摔沟里了,扔路边半个月没管!”
“嚯!这可真是……阎老师那车可是他的命根子!”
王强也闻声走了出来,他等的就是这一刻。
他走到两人中间,平静地问:“吵什么呢?怎么回事?”
阎埠贵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把拉住王强:“一大爷!您可得给我做主!刘海中借我的自行车,给摔坏了,还扔在郊区半个月不管不问!他现在想赖账!”
刘海中赶紧辩解:“王强,你别听他一面之词!我是出了意外,我也答应赔了……”
王强抬手打断他,问阎埠贵:“阎老师,你那自行车买的时候多少钱?有票证吗?”
“有!都有!”阎埠贵连忙跑回家,拿来购买时的票据,“您看,一百六十八块!外加一张工业券!我攒了多少年啊!”
王强看了看票据,又看向刘海中:“刘师傅,事情很清楚。你借阎老师的车,因你个人原因损坏并且长时间弃置不管,于情于理,都该由你负责赔偿。既然票据齐全,你就按原价赔偿阎老师一百六十八块钱和等值的工业券损失吧。”
“一百六十八?!”刘海中尖叫起来,“他那是旧车!”
王强冷冷道:“旧车?是你把人家的新车弄成了现在不知下场的‘旧车’。要么,你现在就去把车找回来,如果能修好,你出修理费;如果找不回来或者修不好,你就照价赔偿。很公平。”
阎埠贵有了王强撑腰,腰杆硬了:“对!赔钱!少一分都不行!”
刘海中看着周围邻居指指点点的目光,看着王强那不容置疑的眼神,再看看阎埠贵那副决不罢休的样子,知道自己这亏是吃定了。
他厂里那点关系,在这种明摆着的道理面前,屁用没有。
最终,在众人的围观下,刘海中脸色铁青地回家取了钱和工业券,狠狠地拍在阎埠贵手里。
“拿去!阎老西!算我倒霉!”
阎埠贵拿到钱,心里踏实了,但看着刘海中那恨不得吃了他的眼神,也知道这盟友是彻底做不成了,嘟囔道:“早这样不就完了……”
王强看着这一幕,最后说道:“行了,事情解决了。刘师傅,以后借用他人物品,务必爱惜。阎老师,你也消消气。大家都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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