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
云澜一大早就被温书翰叫到书房，面对表情严肃的老爷和稍显忧虑的姨娘，她有些惴惴不安。
方才回家不到一天，她是犯了什么错误吗？
“莫要太过紧张，你先坐下。”温书翰指向一旁的椅子，“这一年你和云欣陪同她们上京辛苦了。”
云澜小心翼翼落座，摇了摇头：“没有，小姐们都很照顾我。”
温书翰轻轻叹息一声：“大清早叫你过来，是有些话问你，你比云欣那丫头细致些，你且好好说说，两位小姐在郡公府过得如何？”
啊？
云澜年纪虽才十二，但也伺候了温玉清好几年，知道点有的没的规矩，郡公府毕竟是两位小姐的娘家亲戚，又是京城里的高门大户，她不知道该不该说。
或者说，该说些什么。
所以云澜垂下头，低声回应：“还算好。”
想起昨日两个女儿的模样，而且去时她们是由宋家二少爷接走，回来时却是两个幼龄女子自己乘坐商船，虽然己经提前得到了消息，也知道李氏商铺在全国都排得上名号，但温书翰无论如何都无法认可云澜口中的“还算好”。
秋姨娘拍拍温书翰的背，温声道：“云澜，郡公府和我们是远亲，现如今的那位郡公爷虽说是两位小姐的表舅舅，但当年大小姐嫁给老爷的时候他都借口公事繁忙未曾相送，并不是多亲近的关系，你无需担心太多。”
她到底也是从郡公府陪嫁出来的丫鬟，那里头是什么情况，多少有些数。
“确实还算好。”云澜不敢抬头，“两位小姐吃穿用度都和府上的小姐们一致。”
温书翰点点头：“谢老夫人这方面自不会苛待，在哪里读书呢？读些什么？”
云澜眨巴眨巴眼：“大小姐会催着二小姐把《中庸》背完，此外，就是些诗词歌赋，还有些读着玩的杂书。”
“我记得郡公府上有族学。”
族学...
想到那些不正经的公子哥们，云澜有些发抖：“是有，不过府上都是公子们才能就读，小姐们都是在屋里，似乎是夫人姨娘和嬷嬷们教导。或许因此，二小姐也不大看书了。”
温书翰略微皱了下眉，不过像他一样让女子也和男子一样念书的长辈毕竟较少，倒也不稀奇。
至于玉清那孩子，还真是不爱念书，枯燥的不看，有意思的也不瞧。
秋姨娘敏锐察觉到云澜的异常，立即问道：“怎么，府上族学有什么不对？”
云澜抬头看向两位主子，也有了些委屈：“也没，只是，郡公夫人安排两位小姐的院子是他们上族学的必经之路，有时，那些调皮捣蛋的会故意闹些声响。”
温书翰首觉不对：“只有这些吗？你且都说来，不用害怕，你又不是郡公府的丫鬟，觉得不对劲，或是玉清在你面前抱怨过的地方都细细说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云澜也没有了任何再隐瞒的道理，作者“狂吃牛肉面”推荐阅读《重生后，爱情事业家庭全都要》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低头将这一年以来的经历一五一十道出。
很多事，她们或是因为年纪小或是因为是女子，并未察觉到有什么不对，但温书翰当官多年，一听就能明白打的是个什么主意，脸色也愈发难看起来。
首到听说温玉清哭着要离开那天，宋家三少爷不顾阻拦闯入温玉墨的闺房时，他终于忍不了了，抬手止住了云澜接下来的话。
“回来的事不需多言，我心里有数了。”
“可是...”
云澜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说出口 ：“老爷，我觉得，两位小姐在商船上时，那些船员船夫们还更礼貌些。”
温书翰沉重应声：“自然，他们只是读书少了些，家世也差了些，又不是不明白事理。你先下去吧，不要跟她们说，回头带着云欣一起来秋姨娘这里领些赏赐。”
云澜毕竟年幼，听说有赏赐马上高兴起来，领了命下去了。
秋姨娘有些担忧地看着温书翰：“老爷，来接之前我就说过了，叫两位小姐去未必是好事。”
“可是那阵子留她们在身边确实不便，而且我琢磨着老夫人疼爱她们，他们家也有姑娘，该是能妥帖照顾。”温书翰深深叹息，“谁知道，谁知道，难怪玉清那孩子哭闹着要回，她若不哭不闹，怕是还得憋屈个大半年。”
秋姨娘回忆起十五年前，在郡公府的日子，有些感叹：“看来府上如今，老夫人几乎是插不上手了。”
温书翰揉着太阳穴。
“老夫人是农家女，自然拿太常寺少卿贵女毫无办法。我气的是，她居然用这种手段妄图撮合她心爱的孙子和我们家墨儿清儿。”
秋姨娘一愣：“怎么清儿也？”
“你没听出来？老夫人凡事都拉着她们姐妹一起，一点都不顾及宋三少爷是不是该出现，只不过那个三少爷只对墨儿感兴趣，加上墨儿又有意拦着，所以看上去似乎只有墨儿遭罪，但是依着老太太的意思，怕是随意哪个嫁过去都行。”
温书翰面色难看至极。
“我温书翰养的闺女，不是拿来嫁给那种不懂规矩，不通文墨的货色的。”
“老爷不气不气。”秋姨娘赶紧安慰，“好在她们己经回来，再不用待在郡公府上小心谨慎事事注意了，反正咱们离着远，宋三少爷就算找上门来，眼下也有老爷您拦着。”
“哼，他敢。”
温书翰气哄哄的发了一通火，总算冷静了些。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两个孩子在自己身边，有他在，谁也害不了他的宝贝女儿。
那个不要脸的宋老三，最好别大老远跑到乌州送上门找死。
两人收拾妥当平复好了情绪，这才出门和三个孩子一起用早膳。
年幼的温澈紧紧贴在两个姐姐中间，温玉清看起来还没怎么清醒，恐怕是路上没睡好，温玉墨看上去倒是如常，可到底是自己的女儿，温书翰总觉得她又有些病恹恹的。
于是他小声吩咐小厮，让他过会儿去隔壁问问，沐王身边是否带了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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