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温玉清所想的那样,顾长然很快就从屋子里出来了。
他路过时还冲着温玉清眨了眨眼,随后便急忙忙带着侍卫离开了。
恐怕是去找沐王和王妃了吧,兹事体大,需要有分量的人坐镇。
温书翰劝慰好秋姨娘后,就忙前忙后,一边叫贴身小厮将厨房严格看管起来不许任何人靠近,一边派遣与事情毫无关系的几个丫鬟看管院子,不能让人走漏风声,随后叫了温玉墨的贴身丫鬟过去,让她们到外面买些吃食回来。
都办完了后,他这才来到两个女儿面前,低叹一声,搂住了她们。
“清儿,做得好。”
他的声音有些发抖,也难得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抚摸着温玉清的长发,眼里含着泪。
爹爹也很清楚,若是他就这么走了,他们姐弟三人和秋姨娘的日子都好不了吧。
温玉清假装不知他的心思,只是笑着邀功:“爹爹,我厉害吧。”
“嗯,清儿最厉害,墨儿也是,别怕了,爹爹这不是没事嘛。”
温玉墨紧紧咬着唇,不敢开口。
许太医刚替她把过脉,说她受了极大惊吓,千万不可放任情绪失控,温玉墨自己心里也有底,明白应该缓缓情绪,否则就会像去年离家时一样,才走没多远,就因为哭得太过昏死过去。
虽说很快就醒了过来,但妹妹焦急的神色和宋家二哥哥温和的问询只是让她更难受。
现如今,应当努力纠正过来才是,虽然就差了那么一点点,若清儿和澈儿没有在那边玩,若清儿没有看到王婆下毒,若那王婆死皮赖脸的不认,旁人又不信清儿的话...
还好,还好爹爹无事,也没必要为着没发生的事再难过。
温书翰又安慰了姐妹两人几句,起身道:“爹爹还有点事,待会再过来,清儿,等会儿慕容大人来问话你莫要怕,如实回答就好。”
这可不太行啊。
但温玉清点头答应。
温书翰出去了,没过一会儿,慕容大人果然差人来叫人了,不过叫的不是温玉清,而是梅儿。
梅儿略微有些紧张地看向温玉清。
“没事,你去吧,你帮我叫的那一声做得极好。”
梅儿心里有了底,领命去了,没多久便回来,看上去十分轻松:“二小姐,慕容大人找,对了,奴婢看到王爷他们来了。”
哦,来的倒是很快。
温玉清点了点头,跟随小厮来到父亲的书房中。
慕容文己经坐了许久,正端着杯子喝茶歇着,见一个小身影推开门进来,赶紧放下茶杯起身作揖:“温二小姐。”
温玉清屈膝行了一礼:“慕容大人好。”
慕容文手一抬:“二小姐切请坐下,不用害怕,在下不过问几句话。”
温玉清很镇定的点了点头:“我知道的,请慕容大人问。”
这八岁的孩子似乎有些成熟了,不过毕竟是温大人教导出来,又在京城内生活了一年,毕竟是要比一般的八岁孩童懂事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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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文提起笔,开口道:“请问温二小姐,是何时何处看到王婆在汤里头下了东西?”
“何时记不大清楚了,我们玩得很起劲,只是休息的时候瞧见那婆子鬼鬼祟祟的从怀里掏东西,好奇多盯了一会儿。”
“二小姐如何得知那不是该下在汤里的?可能是盐,或者是其他调味的东西。”
查案问话都是这样的吗?
“那肯定不是,哪个调味料要躲着人偷偷从怀里拿出来,还东张西望怕人瞧见。”
温玉清学了下那婆子当时的样子:“这样往汤里头倒粉,还不叫人起疑心吗?”
见她学的惟妙惟肖,慕容文低头忍了下笑:“确实可疑。那下毒的婆子,你熟悉吗?”
温玉清摇头:“昨天见到过,以前,不大记得了,没同她说过话。”
回答似乎都没什么问题啊。
慕容文的眼神凌厉了些:“请问二小姐,今日怎么突然去了个不常去,又有些热的地方玩耍。”
温玉清略微有些被她的眼神吓到,但很快冷静下来,眨了眨眼:“我家就这么大,今日又要招待您不能乱跑,那边离着远一些,声响又不会打扰到爹爹和您。热是热了些,但,那很要紧吗?”
小孩子不就该不顾忌什么天冷天热,蹦蹦跳跳的。
“怎么考虑了在下,没顾及到小世子呢?”
“我哪知道他回来?”
这一点温玉清是真不清楚,顾长然到底是怎么让沐王夫妇同意他过来的:“我同弟弟玩到一半他自己跑来的,还拿了毽子说要一起玩。”
“那,让丫鬟梅儿独自站在那边又是为了什么?那丫鬟似乎没做错事。”
温玉清假装无辜:“让她看下东西而己,那边好歹也人来人往,万一谁把我的果子踢翻了怎么办,而且马上就过去了。”
慕容文首觉不太对劲,但细细看下来,似乎也没什么特别不对劲的地方,毕竟,不能指望一个八岁的孩子有多么细心缜密。
若真太过细致,反倒有大问题了。
总归那犯人跟温二小姐几乎没什么关系,慕容文便也不再钻研那些细枝末节,微笑道:“是在下唐突二小姐了,给二小姐道个歉,二小姐这就可以回去了,若是想起什么和那婆子有关的事,还请务必告知在下。”
有关的事?那可知道的太多了。
不过温玉清自然不打算说什么招惹慕容文的怀疑,况且己经人赃并获,王婆也不是个嘴硬的人,稍微上点手段连祖宗十八代都能给吐露出来。
所以她只是随意点了下头,就打开门出去了。
慕容文盯着写好的一摞纸,思索片刻后将它们整理好放到一旁。
看来温家人确实无辜,他们是被牵扯进来,并非温大人想对她下手,那个婆子八成也只是收钱办事,听他人的意思,王婆甚至不觉得自己下的是剧毒。
看来也只能从这个婆子身上下手了。
另外,她今日要同温大人相聚一事并无太多人知晓,温大人这边没什么问题,那只能说明,她身边人有了异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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