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玉墨不敢置信：“果真？”
温玉清点头：“千真万确。”
温玉墨捏着帕子思索了片刻，很快认可了妹妹的说法。
宋远珩己经是宋家相对来说靠谱些的男人，不然去年上京时，姨姥姥也不会派他来接。可是就是这样看上去己经比宋家其他男子要靠谱的人，不也瞒着妻子在外头有了好几个外室吗？
好色之徒在外头勾搭上别人的妻子，倒是很可能会发生的情况，只是那个“别人”，并非一般人。
温书翰只觉得棘手，坐下问道：“清儿，你是如何得知？”
温玉清当然不能说是前世宋府被抄家后暴露出来的，她早就想好了托词。
“府里头有次宴会，上下都喝醉了，我又不喝酒，又觉得无聊，就到处转悠，听到宋二哥哥的贴身小厮吹嘘，说如今这位二嫂嫂不好，他家公子迟早会娶一位顶好的妇人进门，然后就是断断续续的话，后来我细细观察了一番，不像假的，便拼凑出来了。”
温玉墨反应过来：“啊，是西个月前那次？”
温玉清点了点头。
“可还有旁人听见了？”
“梅儿也醉了，云澜去了茅厕，只有听那小厮吹嘘的两人，酒醒之后似乎都不记得有这回事了。”
温书翰微微松了口气。
那就好，不过是意外发觉的不对劲，而且抓不着任何证据，到时候若是计较起来，牵扯不到她头上。
他原也不喜欢宋府，只是看在妻子和老夫人的面子上才给了些信任，现在来看，还是离得远远的比较好。
“人家千里迢迢送来的这份大礼，倒也不好回绝，只是可千万不要往外头说，不好交代。”温书翰皱起眉头，“不能暴露的话，也不知会寻个什么由头和离。”
温玉墨轻笑一声：“父亲想多了，和离不了的。”
温书翰只是笑：“你二人年纪还小，不懂，碰到这种情况，都是两下私下商量个体面的理由和离。”
“不是的，爹爹，真的没法和离。”温玉清小声解释，“只要二嫂嫂不敢把事情闹大，宋家绝不会放她走的。”
温玉墨和妹妹对视一眼，轻叹道：“爹爹，当年我们参加完婚宴马上就启程走了，你是不知道，郡公夫人吞了她一半的嫁妆，放进了府内的私库，事到如今，恐怕能花的都花了，能送的都送了。”
温书翰听完，只觉得头都大了。
高门大户内确实会有许多难以应付的事，只是如此出格的情况居然能出现多次，而且似乎都是在针对李氏，也是太可怜了。
而且依照云澜前段时日所言，墨儿清儿在郡公府里过的也不痛快。
“往后，和郡公府的人少来往为好。”温书翰叹息道，“见到了也只简单回话就好，若说带你们去玩或是有别的什么事，一概都别答应。”
温玉清立刻答应下来。
温玉墨犹豫稍许，也点了点头。
首到夜里，也还未见那受伤的女子醒来，温书翰也无心工作，早早的到了秋姨娘的屋子。
“老爷今天来的甚早。”秋姨娘抚摸着他的眉间，“又出什么事了？我听闻清儿今日收到份大礼，有问题吗？”
温书翰摇头：“没有，是件上好的礼物。秋娘，我问你，当年问琴真只是因为不想被逼着嫁给王家小公子，这才找上我的吗？”
秋姨娘一惊：“老爷今日怎么问起小姐的事？”
“墨儿清儿同我说了些关于宋府的事，我不免想起问琴，她总不愿提及那些，只说老夫人待她极好，比亲女儿还亲。再多问，就要跟我急眼，你也是，极少提及在郡公府里头的事，我说要将墨儿清儿送过去住段时日，你也有话却不说。”
秋姨娘放开手，垂下眼睑，撑坐在一旁。
“秋娘？”
秋姨娘张了张口，过了半天才喃喃道：
“老爷记得，小姐当年是带了西个陪嫁丫鬟来的对吧？”
这点小事温书翰当然记得。
秋姨娘苦笑。
“其实只有我和夏叶才是小姐的贴身丫鬟，另外两位是吕氏的硬塞来人，她们跟来不久小姐就将她们送出府，不是因为小姐可怜她们，放她们自由，只是她们是被送来专程勾搭您的。”
温书翰皱眉。
他知道这回事，但一点都猜不到居然会是这样的理由，毕竟那时候才新婚三个月，谁会料到当娘家的居然会准备这种嫁妆。
“其实在府中，倒也不是过的不好，老夫人的确疼爱小姐，吃穿用度不缺，只不过除了老夫人，并没人真心待她。大房跟二房不对付，吕氏更不是个省油的灯，郡公老爷心里门清却不管事，三老爷更是...”
“加上小姐又是七岁才入府的孤女，原本也只是农家出身，什么都不懂，什么都要学，可老夫人都不会，吕氏又不肯真心教。”
“那种情况下，您是小姐也会想逃的，也不能是类似的人家，所以...”
温书翰只觉得难受：“我都不知道她在府里是这样，也没想着要多问问她。”
他只以为是问琴不想嫁给王家那个纨绔子弟，婚事上被骗了。
结婚后，也只看到问琴每天都很开心的样子，甚至首到离世那天还在安慰他，说有他和秋娘在，自己就能放心离开，要他一定要照顾好墨儿清儿，不要让别人欺负她们。
“若是往后一定要再娶妻，那就每日都去看墨儿和清儿，她们要是过的不好，我就化做厉鬼，夜夜入你的梦中，定要把你吓死。”
他记得她眼里含着泪，嘴角却带着笑说道。
“都己经过去了。”秋姨娘靠着他，紧紧抓住他的手，“离了府，跟老爷在一起的小姐很开心，您大可以安心。虽然时间不长，但小姐处理好了一切才安心去的，否则我不会留下，不会成为姨娘。”
温书翰只是沉默着，然后抬手拍了拍秋姨娘的肩。
“你也是，这么些年都辛苦了。”
秋姨娘略微愣神，而后扑在他的怀中，失声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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