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蛇怨
一个可怜女人的自戕除了人们的叹息并没引起多大的风波。
日头照样东升西落。
女人出殡后，可张二却得了奇怪的病。
一开始他只觉得肩膀痒，就挠，挠得见了血，露了骨，他还喊痒。
奶奶坚持不让我管，但是看着彩霞可怜的模样，我给他做了包扎，开了消炎药。
为此奶奶好几天没有给我好脸色。
可紧接着张二的肩膀又长出了一个肉瘤，而且越来越大，最后变成了一颗硕大的肉球。
张二疼得死去活来。彩霞没办法，左邻右舍地去求，去借，但哪怕去了省城的大医院，也还是毫无办法。
这日，我走进了奶奶的屋子，她正坐在太师椅上抽烟袋。
见我进来，她抬头看了我一眼，没说话，继续“吧嗒”、“吧嗒”地抽着。
“奶奶…”
“你是不是觉得我是见死不救？”她放下烟袋，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
“奶奶，你有办法，你就帮下他啊。”
“你真把你奶奶当个人物啊。”
沉默了片刻，奶奶叹了口气：“哎！香子啊，要是你，奶奶拼了这条命不要，也会护着你。”
“谁要您拼命了？我就是想，能帮，您伸把手帮帮他。”
“我知道他以前欠您的，但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觉得他不该死。”我补充道。
她“呼”地站了起来，盯着看着我。
“那我就该死？我的儿子就该死？”
奶奶被这句话激怒了，她的质问让我无言以对，我默默地退出了她的房间。
回到诊室，我感到彩霞那无助可怜的目光。我牙一咬，拿起了手术刀。
可当我切开那个肉球的时候，我便后悔了。
不知者无畏啊。
切开的时候并没有鲜血飞溅，如同切开一只皮球。
肉球裂开了一条缝隙，接着日光灯，我能看到里面一片蠕动的晶白。
我吓得跑进奶奶的房间，钻到她的怀里瑟瑟发抖。
“知道了吧？那叫蛇痈啊。是蛇的怨气积累起来的。那么多怨气，你觉得奶奶有那个能力化解吗？”
我不敢吱声，因为我怕我吱声就又吐了起来。
“罢了，罢了。你叫彩霞进来。”奶奶好像忽然想通了什么，摸着我后背轻声说道。
彩霞进来，奶奶皱了皱眉，显然刚才彩霞一直在照顾他爹，一身的气味并不好闻。
“胡奶，你说，只要能救我爹，我什么都愿意！”彩霞乖巧地跪在地上，认命似的说道。
“你爹救回来不是痴傻就是百病缠身，你想好了？”
“我想好了，我就剩下我爹这一个亲人了。”
“好！从今以后，改名蛇娘你可以愿意？”奶奶突然沉声威压地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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